李云飞扯了扯嘴角,掀袍坐下时故意踉跄半步,瓷杯“当啷”撞在案上:“音先生说笑了,在下不过是。。。找错了路。”他垂眸夹起块水晶脍,竹笛在袖中微微发烫——苏青竹的灵识正顺着笛身涌来,“灵音共鸣·探测形态”悄然运转。
厅内的情绪如潮水般漫进意识:幽弦的焦躁像团火,寂音的木然裹着冷霜,络腮胡男人的敌意最烈,像根扎进肉里的刺。
“找错路?”络腮胡突然拍案而起,酒盏震得跳起来,“音狱幻镜我闯了三次才过,你初来乍到倒能全身而退?莫不是有人给你递了破幻的法子?”
李云飞抬头,眼里浮起三分醉意:“这位兄弟是?”
“雷耀,七年前灭了衡山音门的雷耀。”音无命端起酒盏,“灵音猎者里的老资格。”
“雷兄这是瞧不上我?”李云飞突然笑出声,指节叩了叩自己太阳穴,“幻镜里的东西,不过是人心魔障罢了。雷兄第三次过幻镜时,是不是看见你师父举着剑要劈你?”
雷耀的脸“刷”地惨白。
厅内响起抽气声。
幽弦的银剑“嗡”地轻鸣,珊瑚珠晃得更快了——她的情绪里浮起丝快意。
“李盟主好手段。”音无命放下酒盏,指节在案上轻叩两下,“不如趁此良机,让我等开开眼?”
他话音未落,七弦琴的颤音己漫进耳鼓。
那声音像根细针,顺着耳道往脑子里钻,李云飞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音无命在弹《乱神曲》,用音波入侵意识!
“苏前辈!”他在心底低喝。
竹笛突然发烫,“灵音共鸣·共鸣形态第二层”应声而启,笛声混着琴音在脑内炸开。
他看见音无命的情绪碎片:怀疑如暗潮翻涌,却又压着丝期待,像在等什么破绽。
“好曲子!”李云飞猛拍案,震得酒盏跳起来,“音先生这琴艺,比我在扬州听的老琴师强多了!”他扯松领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抓痕,“就是这曲子太燥,在下这伤都要疼了。”
音无命的指尖顿在琴弦上,眼底闪过丝失望:“是我考虑不周。”
“哐当!”
厅门被踹开。
幽弦的银铃乱响,绣着百鸟朝凤的裙裾带起一阵风:“音无命!你当残盟是你家后院?为个毛头小子摆什么夜宴?”她一掌拍在案上,震得酒壶翻倒,琥珀酿顺着案沿淌到李云飞脚边。
“幽弦长老。”音无命的声音像浸了冰,“你擅闯夜宴,可知犯了盟规?”
“盟规?”幽弦嗤笑,“你私改密库守卫,害我折了三个心腹时,怎么不提盟规?”她转身看向李云飞,眼尾挑得更高,“小友,你可知音无命为何急着查你?他要的归源咒,得用灵音共鸣当引子——而你,是这半年来唯一一个触发双共鸣的人。”
厅内霎时死寂。
雷耀的敌意淡了,换成浓浓的警惕;寂音的木然裂开道缝,露出丝慌乱。
李云飞弯腰捡起酒壶,指尖沾了点琥珀酿抹在唇上:“两位长老为我争执,在下可受不起。”他抹了把嘴,“不如等我替残盟办件实事,再争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