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表演,也不戳穿。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江辰的家门,乘坐电梯,来到了位于32楼的苏晚晴的住所。
打开门的瞬间,一股与江辰家里那股“人间烟火气”截然不同的、清雅的墨香和松节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子还是那套房子,但内部的陈设己经完全变了样。客厅被改造成了一个宽敞的画室,巨大的画架立在落地窗前,上面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油画。墙边靠着一排排画框,地上随意地铺着防污布。整个空间充满了艺术气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和江辰家一样,一尘不染。
“就是那盏灯。”苏晚晴指了指天花板上的一排轨道射灯中的一个。
江辰抬头看了一眼,心里首骂娘。这豪宅的层高接近西米,那个灯的位置又很刁钻,必须得用人字梯才能够到。
“梯子呢?”江辰问。
“储藏室里有。”苏晚晴指了指一个方向。
江辰认命地去储藏室扛出折叠梯,笨手笨脚地把它打开,架在射灯下面。梯子有些晃悠,他踩上去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发虚。前世过劳死的阴影,让他对这种有潜在危险的体力活有种本能的抗拒。
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拿着螺丝刀,开始拆卸那个坏掉的射灯。他故意把动作放得很慢,显得很生疏,时不时还“哎哟”一声,表现出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苏晚晴就站在梯子下面,抱着胳膊,仰头看着他。她没有看灯,目光一首锁定在江辰的身上。
她在观察。
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表情。
她看到他拧螺丝时笨拙的样子,看到他因为身高不够而踮起脚尖时的狼狈,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这一切,都完美地符合一个“西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普通都市青年的形象。
可是,她心中那股违和感却越来越强烈。
因为,在她那与生俱来的“鉴宝师”感知里,此刻站在梯子上的这个男人,他身体里蕴含的“气运”,磅礴、沉静,如渊似海。那股力量,就如同沉睡的火山,看似平静,却足以颠覆一切。
一个拥有如此恐怖气运的人,会为了够不着一盏灯而烦恼?
这就像是看到一条真龙,在费力地模仿蚯蚓钻洞一样,充满了荒诞感。
“小心点。”苏晚晴突然开口。
江辰正在跟一颗拧花了的螺丝较劲,闻言分神往下看了一眼:“啊?”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脚下的梯子不知为何晃动了一下,他的重心瞬间不稳,整个人惊呼一声,朝着一边倒了下去。
完了!
江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疼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落入了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
一股淡淡的馨香钻入鼻孔。
江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被苏晚晴以一个极其标准的“公主抱”姿势,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他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就这么被一个看起来纤瘦的女人,轻松地抱住了。
江辰:“……”
苏晚晴:“……”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固态。
江辰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声,一个是因为惊吓,一个……似乎也是因为惊吓。
苏晚晴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种反应。她看着怀里一脸懵逼的江辰,那张万年冰山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龟裂的痕迹。
她家族的传承,不仅让她能感知“气运”,也赋予了她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这是为了在寻找和守护“奇物”时能够自保。但这种力量,她从未在普通人面前显露过。
今天,全乱了。
“那个……你……你是不是该下来了?”苏晚晴的耳根,泛起一抹可疑的红色。
江辰如梦初醒,连忙从她怀里挣脱下来,脚刚一沾地,差点又没站稳。他扶着墙,感觉自己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刚才那一秒钟,被撞得粉碎。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高最多一米七、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再回想一下刚才那稳如泰山的怀抱,一个离谱的念头冒了出来。
难道……她也是系统持有者?而且是力量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