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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烟雾中的蓝山与回忆（第1页）

深夜的416宿舍，一缕青烟从陈末指间袅袅升起。他靠在窗边，看着烟圈在月光下慢慢扩散，最终消散在北方干燥的空气里。这是他来北方后养成的习惯——每当思绪飘向远方，指尖总会不自觉地夹上一支烟。

“又来？”刘浩从游戏里抬起头，熟练地接过陈末递来的烟，“这次是想白月光，还是盘算新买卖？”

陈末没回答，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草燃烧的熟悉气息让他恍惚间回到了南方的那个夏天。他记得最后一次见林晚，她穿着白裙子站在教学楼门口，阳光透过香樟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时他口袋里也揣着一包烟，是特意买来壮胆的，最终却没敢在她面前拿出来。

“记账上了啊。”刘浩点燃烟，嬉皮笑脸地说。

上铺传来王睿平静的声音：“根据统计，这是本月第二十七次免费散烟。按照市价计算，累计金额己达。。。”

“停停停！”刘浩仰头吐了个烟圈，“老王你能不能别整天算这些？这是兄弟情谊，懂不懂？”

陈末笑了笑，目光却依然停留在窗外。北方夜空中的星星比南方稀疏，却格外明亮，像极了林晚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眼睛。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里曾经放着两张被汗水浸湿的电影票。

“要我说，”刘浩凑过来，压低声音，“你不如问问沈公子，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帮你打听打听白月光的近况。”

一首安静坐在书桌前的沈哲头也不回：“我没那么无聊。”

陈末掐灭烟头，语气轻松：“用不着。”

可他心里明白，不是用不着，是不敢。有些伤口结痂了，就不该再去碰触。

这时，沈哲突然合上笔记本电脑，转身看向陈末：“你要的咖啡机明天到。不过我得提醒你，在宿舍做咖啡生意，被查到的概率是。。。”

“37。5%。”王睿在上铺接话，“但我己经计算过最安全的营业时间。”

陈末看着三个性格迥异的室友，突然觉得很有趣。刘浩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比谁都细心；王睿整天算计数字，却会在考试前默默给每个人整理复习资料；沈哲表面高冷，却记得每个人随口说过的话。

“各位，”陈末又点起一支烟，“卫生纸期货计划，明天正式启动。”

烟雾缭绕中，王睿己经拿出详细的时间表，刘浩开始在各个游戏群里发预告，连沈哲都默默转了一笔钱到公共账户作启动资金。

陈末看着这一幕，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这些才认识不久的室友，居然都愿意陪他疯。他深吸一口烟，让尼古丁安抚内心翻涌的情绪。

第二天下午，沈哲带来的咖啡机到了。他熟练地研磨豆子，调试机器，不一会儿，浓郁的蓝山咖啡香就盖过了宿舍里常年不散的烟味。

“尝尝。”沈哲把第一杯咖啡推给陈末，“正宗的蓝山，比你那些速溶的强多了。”

陈末抿了一口，醇厚的口感确实惊艳。他靠在窗边，习惯性地想去摸烟，却又停住了动作。咖啡的香气让他想起南方梅雨季节后阳光的味道，想起那个永远整洁明亮的女孩。

“想什么呢？”刘浩凑过来，“是不是又。。。”

“在想怎么定价。”陈末打断他，强迫自己回到现实，“这种品质的咖啡，应该能卖出好价钱。”

沈哲微微挑眉：“你还真是一刻不忘做生意。”

“不然呢？”陈末终于还是点起了烟，在咖啡香和烟雾的交织中说，“总要向前看。”

话虽这么说，但当夜幕降临，宿舍重归宁静时，陈末又会不自觉地走到窗边。北方凛冽的夜风中，他指间的烟明明灭灭，就像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总是在最安静的时刻悄然浮现。

有一天晚上，王睿突然从上铺探出头：“根据我的观察，你抽烟的频率与收到南方消息的天数呈正相关。”

陈末的手顿了顿，烟灰悄然飘落。

刘浩难得没有插科打诨，只是默默递过来一个烟灰缸。

连沈哲都放下手中的书，轻声说：“有些事，放下比较好。”

陈末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任手中的烟慢慢燃尽。他知道室友们是对的，但有些印记，不是想抹去就能抹去的。就像指间淡淡的烟草味，己经成了他的一部分。

那晚他梦见南方的雨季，梦见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站在雨中，而他站在不远处，手里的烟被雨水打湿，怎么也点不着。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陈末轻手轻脚地下床，习惯性地摸向烟盒，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刻改变了主意。他泡了杯沈哲留下的咖啡，任由苦涩的香气唤醒感官。

窗外的北方天空正渐渐亮起，新的一天就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