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敲打着窗户。
张超把自己陷在沙发里,刷着手机。屋里只开了盏落地灯,光线昏黄。
明天还要早起,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洗漱。
“咚。”
“咚。”
“咚。”
敲门声。
他手指停在屏幕上。谁?这都几点了。
“谁啊?”他朝门口喊了一声。
没有回答。
只有那敲门声,还在继续。咚。咚。咚。不快,不慢,一下,又一下。像水滴,精准地滴落在他的神经上。
他皱起眉,放下手机,走到门边。他没开门,下意识地把眼睛凑近了猫眼。
外面,一片漆黑。
不是没开灯的那种黑。是那种…浓稠的,仿佛能把光吸进去的黑。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他贴着猫眼使劲看的时候,一股寒意顺着那个小孔钻了进来,刺得他眼皮一凉。他猛地向后一缩,心脏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他退回到客厅中央,那敲门声还在继续。
咚。咚。咚。
它不停。就这么敲着。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好像不是响在门外,而是响在他的头骨里面。他开始觉得有点冷,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别敲了!”他烦躁地吼了一句。
敲门声顿了一下。
就在他以为结束了的时候——
咚。咚。咚。
它又开始了。还是那个节奏,分毫不差。
恐惧像细小的虫子,开始沿着他的脊椎往上爬。他环顾西周,这个他住了好几年的家,突然变得有点陌生。阴影在墙角蠕动。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小区里从没听过这种事。他只是觉得,不能让那东西再敲下去了。
时间变得粘稠而漫长。那声音钻进他的脑子,搅得他无法思考。他捂住耳朵,没用。他躲进卧室,声音还是一样清晰。它无处不在。
他的理智被这单调重复的声音一丝丝磨掉。烦躁、恐惧、还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愤怒,混在一起,烧断了他最后一根弦。
“我妈!!”
他红着眼睛,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几步冲到门边,己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一个念头——让这该死的声音停下!
他一把抓住冰冷的门把手,猛地向内一拉!
门开了。
楼道里安安静静,声控灯散发着惨白的光。对面邻居的门关着。一切正常。
他愣在门口,一阵虚脱感袭来,甚至有点想笑。自己刚才在怕什么?
可这念头刚闪过,他就感觉不对劲。
冷。
一种无法形容的冷,不是冬天的寒风,而是…生命被瞬间抽走的那种空洞的冷。他张了张嘴,想吸口气,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