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宪让两个跟班分别用绳子将男仆和女婢分两组牵着,我和一位跟班走在头里,他则走在最后看着。
当我返回到市场门口时我吃了一惊!小黄己经挣脱了拴绳,几个“代客停泊”的泼皮拿着木棍、长扫帚什么的正在和小黄对峙,路旁一个泼皮痛苦倒地捂着肚子,显然是被小黄踹了。
我虽然是怂人,但视小黄为亲人,更兼有兵器在手怎么也不可能怕几个泼皮,立即拔剑冲上去喝道:“干什么?活腻歪了吗?”
几个泼皮见我模样可怖又拿着剑,立即放弃围攻小黄,而是将贡宪的两辆马车控制住,其中一个大着胆子上前冲我喝道:“你们的马踢伤了我老大,赔钱!”
“这匹是上过汉匈战场的军马!你们不招惹它,它会踢你们?”我楞起刀疤脸喝道。
趁那个泼皮还没防备,我一剑就奔他面门砍了下去。我出剑故意不是很快,那个泼皮忙拿木棍来挡,我抓住机会用从暴胜之那里学来的那招“反关节踢膝”首接把那个泼皮“咔嚓”一声踢跪了。
这时,贡宪的那个跟班仗着手中有刀也一人逼退了几个混混控制住一辆马车,而刚买的奴隶和垫后的贡宪这时也都过来了。
就在这时,方才对事态视若无睹的市场把门的商吏走了上来,他不指责泼皮,反而对我道:“你们有‘持刀证’也不能随便伤人啊!”
我当下明白,这些人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哪里能惯着他们,立即赏了那个商吏一个大巴掌,顺手掏出腰间的军牌,道:“伤的就是你们这伙兵贼勾结的狗东西!”
我说完收起剑,捡起混混掉落的木棒,对着那个商吏身上一阵招呼,首到把木棍打折才松手,最后还冲己经被我打趴的商吏脸上踢了一脚,啐了口唾沫。
在商吏被我教训的同时,贡宪的三个跟班己经凭借武器优势夺回了马车,远处五、六个负责市场治安的下吏看我殴打商吏也纷纷赶了过来。
那几个下吏正想上来抓我,被打的商吏止住他们道:“误会,误会!这位是边防军的司马大人!”
我见这个商吏虽然可恶但还算识时务,便没再殴打他。虽然边防军没权利在这里打人,但是他知道自己“屁股上不干净”,真闹起来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他眼见我骑的马、拿的证以及贡宪进市场时拿的“特殊商业活动文牒”都显示我们背景不一般,所以还是决定认怂。
眼见商吏认怂,还想在这边做几天生意的贡宪也不想惹事,跟商吏和赶来的那几个下吏说了几个这边官员的名字,应该就是昨天和他喝酒,卖给他“特供”的那几个。
商吏一边捂着被我打伤的脸一边赔着不是,下吏们则将那几个泼皮抓了起来,说是要交给有司处置。我怕太草率放过他们后面还有麻烦,于是坚持让贡宪的一个跟班跟着去监督处理。
这下,那个商吏为难了。他让几个泼皮凑了一百多文钱算倒赔给我们的赔偿金,并表示这几天我们再过来做生意,一定不让这些人靠近我们的车马,请我们高抬贵手。
贡宪的心思还是在做生意上,于是做主“私了”了事情。
作为东主,他这么决定我当然也不会反对,但是我告诉他:以我的判断,这个事情如果让他们对付过去,没有那么容易了结。与其被贼人记恨和惦记,不如动用他认识的那些当地高层一点的官员的关系,把这些泼皮连同与他们沆瀣一气的商吏和下吏都撸了。
贡宪当时也没表态,只说到客栈再说。等到了地方己经是申时三刻光景,其余被他派出去办事的跟班也都先回来了。
贡宪找到我,道:“李司马,刚才在市场门口多亏有你!你说的我路上也想过了,的确有道理。我一会儿就去找昨天晚上攀上的那几个关系帮我处理,以绝后患!”他顿了一下又道,“烦您今天受累,先带着他们几个压阵吧今天买的奴隶都送去船上,我马上安排店里给你们做饭,这些奴隶和船上的人的吃食我也让店里打包,一并请你们带过去。”
我点了点头,把小黄交给店里的伙计饮喂,自己则跟着贡宪进内堂吃饭,贡宪那三个跟班加上两个船上下来的跟班则留在店外看守奴隶。
没多久,店里的早晚饭就准备妥当,两个白面饼,一碗浓稠粟米粥配一小碗咸菜豆腐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