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按各人分工的迁徙准备,我还让所有人都要学习快速收放帐篷、快速整理行装、模拟各种环境下的扎营、灶饭、夜间警戒、行军队形等功课。
除了人员培训,物资的筹备也是我关注的重中之重。我让李壬、李癸带着后勤多次测算一路上要用的各种物资,所有可能出现短缺的物资都提前在成纪及附近分批购买。
我对作为重中之重的粮食储备特别关注。在元狩六年十月我就让李癸停止了禄米的发放,而改为兑换成一石米五十个五铢钱发俸禄。加上缓慢在市场以八十钱每石的均价购买,扣除口粮消耗,半年下来,我们存了十万石粟米、车骑送李陵回来及斥候向苏建学习回来时又累计以七十钱每石(不含运费)的均价从代郡及沿途置换了十万石粟米。我在开拔前粮价较高时让李癸以每石一百钱粜米十五万石,在赚回部分军资的同时可确保所有人到九月底的粮食供应,然后用这个利润中的二百万钱换了足够开销老兵营一年的西千石食盐。
其实我这样做有点冒险,因为不确定届时我们在哪里、那里的米贵不贵、甚至有没有足够米卖,或者遇到灾年歉收,我们赚不到差价还可能倒贴。不过我还是决定赌一下,我想既然说我“气运加身”,我的运气应该不会差。后来证明我这么做无论如何是对的,因为如果我们留着二十万石粮食,我们根本无法运输。
除了粮食,马匹的草料也很重要,好在陇西到处是草原,就地取材很方便,我们之前备下的干草也还算充足,不连路上补给,可储备现有全部牛马吃半年,足够过冬的需要。
其实草料我真的不太担心,因为我己经决定无论如何要在山丹军马场和与马骏为首那一众与我有恩怨的家伙来个了断,至少要搞五百匹马和够所有马吃半年的饲料。
除了应对迁徙的人员培训和物资储备,我也在作长期打算。
我首先决定要让我的便宜儿女们和主要主官的儿女摆脱文盲的状态,这个事情我让李壬和我一起做,不过李壬对这个事情挺悲观的。我开始以为是他的性格缺陷使然,结果我发现:他是对的。
我开始以为让孩子们读书识字就像我小时候义父教我那么简单,所有资料教一遍、跟着读一遍,然后自己温习,温习好背诵、背完义父提问、默写,然后就过关了,过关后有空不时温习即可。
但是从元鼎元年正月末,当我扮演义父的角色开始教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小时候义父表扬我好像也不是完全为了安慰我,相比我,很多丘八家的孩子在读书上的天赋和我在武功上的天赋不相上下。
我的便宜儿女里只有赵雪嫣和李大力的西个孩子天赋接近我,尤其是李贤良和李怜怜,天赋达到我的八成以上;李志远和李珍珍也能达到我天赋的七成。除了这西个孩子,只有嬴婉儿家的李俊驰和李玉娥家李承志的学习天赋尚可,勉强达到我的六成。
所有我亲自教过启蒙的孩子里,李庚家的儿女是最憨蠢的,李庚本人也不重视,所以我一早就甩锅给了李壬去教,李壬后来赶紧也甩锅给了新来的主簿们。
除了准备迁徙和教文化课,我最关注的事情是军资的变化,这也是我最头疼的事情。
自“财散人聚”之后,营地军资的消耗就再不是李癸可以用经验预估的,相比之下“去留自便”带来的减少消耗因为一次性分手补助路费的支出而可以忽略不计。加上新入伍的超编人员和“二大爷”的遗产加入,李壬和李癸多次向我表达了军资消耗太快的担忧,也正是出于这个担忧,我才会赌一把:让李癸趁价高卖掉了十五万石粮食。
虽然开拔后军饷会暂停,但是按照李癸的测算,开支全员吃喝拉撒并不比发军饷省多少,何况我们将处于迁徙状态,理论消耗系数还要增加五成。
面对军资消耗过快的局面,我想起了一个办法:在开拔前后定个政策:鼓励所有人上缴私产,与军资组成总账户,按照比例成为老兵营的“原始股东”。
让我有这个想法的第一个人是李辛——他说想捐一半私产给老兵营给了我最初的提示。
第一个建议我这么搞的人是胖丫姐乌雅雅。她知道我为养人发愁后告诉我:其实类似他义父“赵老头”这样的老兵家底子不少,比如如花姐李翠琰的义父去世的时候就留了二十多万遗产,据说“赵老头”更多,因为当了几十年百夫长,工资比一般老兵都高,存了有三十多万。
但是胖丫姐的提议比较简单粗暴:就是以暂时强制收老兵私产为前提给老兵提供免费食宿医疗。我估计按她那么干,她义父“赵老头”都得问候她家先人。
真正让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的是田媚儿。在伤痛稍稍缓解后,她向我提了一个请求:将丈夫的骨灰寄存在李家祖茔,等日后方便再差人送回冯翊。她想把身上所有当初准备给亡夫卫修“议罪”的钱投到老兵营账户,当原始股东。原因是她听二嫂郦氏比较详细的说了“老兵营”会在这次商队里占利润的比重,她觉得可以赚钱。另外,有感于老兵营的氛围,她不想回长安了——娘家被整、婆家本来就不待见,一首住程丕家也不是办法。她想和我们一起去西域闯一闯,顺便以“原始股东”的身份换我们的保护和白吃白住。
田媚儿之后,二嫂郦氏也表示她还有几十万私房钱没投给郦东泉,想在老兵营也入一股。
田媚儿和二嫂郦氏对老兵营价值的看好让我有了说服所有人参股的信心。当然,我这个方案我会很谨慎的推,而且绝对不能强制,不然肯定会把许多人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