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站在原地满面愁容,张队说的太乐观,这么大的山,去哪里找那九个人。
夜风带来一阵阵的凉意,靠近山区的风格外冻人,声声浩大,似乎要掀翻这些不自量力的帐篷。江言缩到围巾里,上面似乎还存留着傅承胤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帐篷温度估计高不到哪去,“走吧,去车上等着,你守前半夜,我守后——”
江言一转身,发现人已经不见了,“程璟渝?”
“你去车上等着,我会把秦舒姿带回来的!”程璟渝站在两百米外,朝江言招手,示意江言先回车上。
江言噎住,僵硬点了点头。又觉得大家在前线奔波,他在后方休息,过意不去,又跟着程璟渝的步子,赶到帐篷处。
刚才离得远,江言走近才看见,稀稀拉拉站着不少人,估计都是家属。
有人往正中央点起火堆,照耀出神色各异的脸颊,但是有一个共同点——悲伤。
江言心像猛地被人揪起,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简直忘记了怎么呼吸。
“孩子,喝些水吧。”一个婆婆递给江言一杯热水,杯子是银色的不锈钢,不锈钢边上不少划痕扭曲,能看出年代已久。
江言蹲在地上,虚弱笑笑,“谢谢。”
人群中满眼的绝望氛围让江言窒息,所有人都知道,这些迷途者在二十四小时之后就会有一个新的名字——遇难者。
低温,失联超过二十四小时,不熟悉地形,爬山爱好者,每一个关键字都在狠狠地击打江言内心最脆弱柔软的部分。
“你说说,这帮有钱人干什么不好,非要去爬山,这下好了,我儿子现在生死未卜。哼,这帮救援队在这里待了一天了,什么有用线索都没发现。”
一道粗犷的男声站在靠近火堆的地方,声音粗糙狠厉。
今天抬头看了眼,估计是村民的家属,中年男人,穿着并不整洁的粗布衫,一双布鞋下面沾着不少泥土。
江言收回了目光,要是在两年前,他一定冲上去和中年男人理论清楚,别瞎仇富,但是秦舒姿渺无音讯,他能做的就是在山脚下尽快联系更多的救援队。
增加这支队伍生的希望。
“张队,夜深了,搜救队队员们已经连续搜救一天了,我请求修整,山势复杂,要是队员们为了救人自己折进去怎么办,得不偿失啊。”
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垂着身子给张队报告,面色疲劳,“深夜温度太低,迷途人员很容易遇到危险。这样你带领一小队休息一小时,二小队跟我上山。”
张队声音发哑,即使是一丝希望他们也要拼命的抓住。
江言直起身,将粗劣的不锈钢水杯还给婆婆,“张队!”
张队转过身,看到了面色发白的江言,“江先生,请您稳定情绪,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江言摇头,“谢谢您,我已经联系最近的救援团队了,两个小时之后到达。秦女士的家人也联系了空中搜救团队,您只要再坚持两个小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