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需要这个儿子。”江露白的声音变得低沉。
宁欢被对方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看着江露白那双和江屿知极为相似的眼睛,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人对江屿知的在意,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深到带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我不在意你的看法,”江露白继续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因为这次,我一定会带走屿知。不管你同不同意,这都是既定的事实。”
宁欢的心脏开始狂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吗,孩子,”江露白转过头,看了眼屋子里的江屿知,声音漫上了疲惫,“你的出生,本身就是个麻烦与错误。你的纠缠,也会害了我的屿知。”
宁欢想第一时间反驳,想第一时间怒骂,可最先有反应的,却是酸涩的鼻腔与泛红的眼眶。
不可否认,江露白说的没错。
江屿知为他挡酒瓶,把他从黎慕云的包围里救出来,接他下肃山,甚至这次因为他被车撞。
而江屿知本不应该沾上这些麻烦的。
“屿知在我身边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我知道他在想你。”江露白转过头,眼神平静地看着宁欢,“这次他出事进医院,虽然错不在你,但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你。”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宁欢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刚刚的气焰尽数消散。
他低笑一声,将脸偏向别处,而那笑声里的自嘲,却瞒不过江露白的耳朵。
“过几天我会带屿知回美国。”江露白的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满意,“今天开始,你不要再来医院了,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他,明白吗?”
他的语气像是在通知,而不是商量。
宁欢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我要是不同意呢?”
江露白看着他,没说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也不希望黎川柏在海外的事业,从此寸步难行吧?再说了,他才二十多岁,从此脖子上架着一把刀,每天提心吊胆的,好受吗?”
此话一出,宁欢顿时气得浑身哆嗦,他指着江露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忽然间,他的脑海里想起了什么,瞳孔瞬间紧缩,“你以前是不是就用这招威胁黎慕云的!”
那日在警察局外,江屿知递电话那一幕,他还有些印象,只是当时他的心思都在黎川柏身上,自然也没对江屿知那边深究。
江露白听到“黎慕云”这个名字,愣了一下。他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记不清了。”
他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个话题,似乎是不愿意多谈。
“你果然狠。”宁欢嗤笑一声,“谁的软肋你都能捏到,以后考虑去当屠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