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知那张清俊的面庞微微发苦,他沉默了半晌,才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问:“欢欢,那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宁欢怔了怔,“是亲人。”
“只能是亲人吗?”江屿知用指尖拂过宁欢的碎发,声音有些苦涩。
“很多事已经晚了,而且你答应不了我的条件。”宁欢突然抬头看他,眼睛里带着执拗,“既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我们就只能是亲人。”
男孩飞快低下头,用密匝匝地睫毛藏起了眼底的情绪,片刻后,又偷偷抬眼瞟了下江屿知,“你要走了?”
“你如果不想哥走,哥就不走。”
☆、舌灿莲花vs妙手神偷
江屿知的心揪成了一团。
他恨极了这份所谓的血缘,它像一道屏障,多次堵死自己不敢宣之于口的念想。
可他也因为这份血缘而庆幸,至少自己还有一个正当理由留在宁欢身边。
他的胳膊缓缓收紧,将宁欢圈入怀中,又一点点撩开男孩的睡衣,将手覆在对方的小腹上。
那里有一道疤。
疤不长,也就两指宽,却在男孩原本光滑的小腹上平添一道裂痕。就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被硬生生揪掉一片花瓣。
是他的欺骗与父亲的言辞,一同在这具年轻的身体上刻下了印痕。
这件事是江屿知永远的内疚。
“为什么当初要这样,欢欢?”
宁欢偏过头,语气充满无所谓,好像压根不在意,“当时上头了。”
其实宁欢不是没在意过。
他买了好多祛疤的药,从进口凝胶到偏方药膏,满满摆了一抽屉。美容院的激光仪器嗡嗡响了无数次,也听许多家医院的专家皱着眉说“只能淡化”。
而他忙碌的每一回,黎川柏都陪在他身边,捏着他的脸蛋调侃说,“不就一道疤嘛。”
后来他每次和黎川柏做的时候,对方都会低下头,主动亲吻他的伤疤。
男人有时笑着夸他是个小勇士,成天在那悍不畏死,有时又咬牙骂他是个小懦夫,被骗只敢往自己身上捅。
渐渐地,他也就不怎么放心上了,只是洗澡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避开那里。
江屿知不断摩挲那道伤口,想说的话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将话题岔开,“我今天去见江屿遥了。”
宁欢情绪平淡,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哦,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江屿知又抚上他的脸,“就告诉你一声,哥不想瞒着你。”
“他坏!”宁欢哼了一声,眼里满是敌意,“他今天能唆使我同事给我下药,明天就能唆使你杀我。”
“嗯,他坏,他唆使……”江屿知正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忽然愣了一下,“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