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着宁欢委屈的模样,心如刀绞,“哥哥错了,欢欢能原谅哥哥吗?”
宁欢一怔,随即胡乱地抹了下脸,将头埋在江屿知的脖颈处,闷闷地、一遍又一遍地喊:“屿知,屿知……”
男孩的声音里充满了依赖和委屈,像在确认对方的存在,又像在发泄被丢下的痛苦。
此时的黎川柏像只壁虎一样趴在门上,恨不得把耳朵剪掉再从门缝里塞进去。
那一声声“屿知”喊得是真亲热,“被江屿知骗了”的想法再度漫上心头。
他想推门,又怕打扰到里面,令宁欢真的抑郁。
万般无奈下,他只好在门口来回踱步,比一些爱刷运动步数的中老年人都勤快。
元宝这时候抱着玩具车跟过来,仰着脸看他:“哥哥,生气?”
“去去去!”黎川柏没好气地挥挥手,“一边玩去!”
元宝眨巴眨巴眼,没懂,却还是颠颠地跑到门边,也学着黎川柏的样子把耳朵贴上去,小声说:“大兄……弟哭?”
黎川柏没理他。
房间里,江屿知抱着宁欢,等他哭得稍微缓和了些,才轻轻推开一点距离,柔声道:“欢欢,这个事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宁欢咬了下嘴唇,点点头。
“他是江屿遥,我的弟弟。”江屿知叹了口气,“也是你……血缘关系上的弟弟。”
宁欢瞪大了眼睛。
“江屿遥和我是一个母亲生的,我们的父母……”江屿知看了宁欢一眼,硬着头皮道:“以前很相爱。”
“哦。”宁欢点了点头,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悲伤或落寞的情绪,仿佛此事与己无关。
“但就在我出生没多久,他们的夫妻感情渐渐破裂了,开始爆发数不清的矛盾。我的母亲一气之下,把我和父亲扔在了美国,自己走了。”
说到这儿,江屿知故意“唉”了一声,像在逗宁欢。
宁欢立刻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定定地望着他。
江屿知:“等我上学以后,我的母亲偶尔回来看过我几次,就在那时候,他们重新复婚了。”
“那他们真的很相爱。”宁欢讷讷道。
“不。”江屿知声音变轻了些,“我父亲复婚只是为了我母亲背后的资源,这样他才能冲刺那年的行业协会理事长选举。”
“那既然你妈妈很厉害,那江露白为什么一开始要离婚?”宁欢不解道。
“你就当是昔日嫌荆布,今朝仗岳家吧。”江屿知感慨道,“后来没两年,他们又有了江屿遥。”
“遥遥生下来不长时间,我父亲就坐到了他想要的位置上,他的地位从此也达到顶峰,于是不再看我母亲的脸色行事。”
宁欢“啊”了一声,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