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听到他提到江露白和江屿知的妈妈,脸上的表情也收敛了,默默地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你这么和江屿知走了,以后江露白夫妇和江屿遥那边的麻烦不会少。”黎川柏伸手扶住宁欢的胳膊,声音里是难得的担忧,“千万不要跟他们顶嘴,出事先联系江屿知,然后告诉我,知道了吗?”
宁欢勉强笑了笑,“看你说的,好像是什么狼窝一样……”
“还不如狼窝呢。”黎川柏冷笑,“我没跟你开玩笑,也不是诋毁江屿知,你亲眼看见了,那天在青湖湾,他第一反应不是为你挂电话。
等我抢了手机以后,他又马上冲我发火,所以你千万要小心,不要觉得有江屿知的庇护就无法无天,和江露白对着干,明白吗?”
宁欢沉默地点点头,忽然再次将头贴在了黎川柏的胸口。
那晚,黎川柏没有赶宁欢走。宁欢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狗,缩进黎川柏的怀里。
黎川柏就那样抱着他,躺在床上,一夜未合眼。
☆、宁欢的条件
清晨,黎川柏只说了一句“以后要乖”,便穿好衣服离开了别墅。
房间很温暖,被窝里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与那丝麝香气。
他平日里挺拔的身形,此刻依旧挺直。窗外阳光倾洒在他背上,与往常无数个上班的早晨并无二致,可宁欢知道,很多东西早已不同往昔。
或许,他们不会再相见了。
黎川柏昨日说的关于江露白的话还萦绕在宁欢心中。男孩是个很记仇的人,那日这个所谓的父亲侮辱了自己,他忘不掉。
他活这么大,只忍过黎川柏骂自己。狗男人是自己真正的衣食父母,骂也就骂了,可那个江露白是谁?
宁欢的心情异常沉闷,他望着阳光洒在被子上的光斑,心却仿佛丢进了冰水里。
他接下来的人生,真的是龙潭虎穴吗?宁欢想着,又伸脚蹬进自己的毛绒拖鞋里,站在窗台去看黎川柏的背影。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对方上车,黎川柏似是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转头,便和宁欢四目相对。
初遇那日,自己笨拙地扑进黎川柏怀里,视线也是与对方那双深邃的眸子撞在一处,持续好久好久。
原来如何相遇,便注定如何离开。
宁欢突然想起自己曾听说过的对视法则。初遇的两个人,如果能对视超过八秒,那么多半是一见钟情。
当一个人看到中意的对象时,瞳孔会下意识收缩,而这八秒的记忆,需要用一生来遗忘。
黎川柏冲宁欢招了招手,嘴边带了温柔的笑意,宁欢也举起左手,在下意识挥动间,忽然发现他的小拇指有反应了。
虽然只是那一下,但是它动了,真的动了。
宁欢惊愕地看向自己的手,黎川柏见男孩偏过头,于是笑容渐渐散去,转身进了车里。
宁欢怔愣在原地,恍惚间好像明白了那个问题,什么是爱,什么是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