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黎川柏靠在抢救室门口的墙上,望着对面的瓷砖发呆。直到医生推门出来,他才猛地站直身体,“什么情况了?”
“刀尖现在仅穿透了腹壁,没碰到脏器。”医生摘下口罩,语气还算平稳,“不过伤口存在感染风险,那把刀可能不干净。还是建议患者进行清创缝合,同时进行抗感染治疗。”
“人没事?”黎川柏蹙眉。
“倒是不严重。”医生耐心地解释了下,“不过患者血型特殊,全国血库库存都不多,平时一定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好的。”黎川柏终于长出了口气,那根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他瘫坐在长椅上,冲医生连声道谢。
他往后一靠才发现,自己的衬衫早就被冷汗浸透了,此时正湿淋淋地贴在背上,风一吹难受得要命。
随着大夫的离去,整个走廊再度剩他一人,黎川柏只觉得每秒都像在油锅上煎熬。
这一刻,宁欢的音容笑貌犹在耳畔,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心情。倘若他这次不去临安,宁欢肯定不会出事,可是那也意味着他此生再没机会了。
宁欢与江屿知就是不行,他们两个不行!这个念头如野火般烧过黎川柏的心。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世俗观念,还是因为那份私心。
又过了四十多分钟,护士才出来传话,说宁欢的生命体征平稳,一会儿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黎川柏胸口的大石落了地,连带着脸上也露出点笑容。
他想给江屿知打个电话,却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是把对方手机摔了。话说这人进了医院没多久后,就再没在他面前出现过。
黎川柏心下起疑,他走到,四下环视,却不见江屿知的身影。
一旁的护士看见他焦急的模样,连忙问道:“您是和一位白衣服的男士一起的吗?”
黎川柏虽然很不爱听“一起”两个字,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承认,护士解释道,江屿知不久前和大夫确认没问题后,直接离开了医院。
黎川柏听后眼前一黑。
他对江屿知的去留根本不感兴趣,但是宁欢醒了跟自己要人怎么办?万一再受刺激想不开怎么办?
黎川柏越想越气,一时愤怒到牙根痒痒,可偏偏又无可奈何。
临阵脱逃、甩锅,江屿知怎么能无耻成这样?
念及此处,他忽然觉得追求过江屿知是他人生中最丢脸的事情。相比之下,他的宁欢是那样勇敢热情,那样一往无前!
等宁欢被推出来时,面色依旧苍白,好在呼吸均匀了些。
黎川柏跟着护士把人安顿进病房,望着面前那张许久未曾好好见过的小脸,心里头的自责跟潮水似的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