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回来……哥哥像爸爸,哥哥你看,你……”元宝忽然惊惶地叫了一下,用手指着黎川柏,“你是爸爸!”
“我是哥哥。”黎川柏拍了拍元宝的脑袋。
“你是爸爸!”元宝重复了一遍,那双平日懵懂童真的杏眼里满是坚定,“你不……开心!妈妈不在,爸爸就……不开心!所以哥哥是爸……不开心!”
黎川柏望着他,忽然想起这孩子还不知道,此生再也等不到父母回家了,“元宝,如果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你……”
“找!”黎元宝点点头,“找!”
“一辈子也找不到了呢?”
“找……找一辈子!”黎元宝一愣,眼睛里瞬间泛起泪光,“哥哥,你不一样了,你是不是病……病了。”
黎川柏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元宝缩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在紫檀木凳上坐下,又摸出黎慕云常放在抽屉里的雪茄,在剪好后送入了口中。
烟雾缭绕里,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平静,嘴角甚至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和黎慕云如出一辙的森冷。
一句“哥哥是爸爸”突然在黎川柏心头炸响。他脑中猛地闪过一个疑问,当年黎慕云是否也在杀死自己亲生父亲后,坐在这儿点燃一根雪茄?
夜色下,黎川柏走到了回廊里,他隔着窗户看向漆黑一片的宅院。
那里曾经有个雪人,是他心爱的男孩亲手堆的。后来男孩鼻尖冻得通红,讨好地对他说,“哥哥,小的是我,大的是你。”
☆、有病的江屿知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新年即将来临。
黎川柏再度恢复了往日工作的状态,不过按照宋秋词和几位高层的感觉来讲,黎总淡然的脸上多了股淡然的味道。
那神情像极了枯木逢冬,连气息都透着股沉寂的凉意。
好吧,通俗来讲,这叫死人脸上浮现出死人味。
而打破这种状态的是那边的电话,他多次找律师向上申请,终于获得了批准见面的机会。
见到宋昀时,老人精神尚可。他望着黎川柏,语气平静:“小柏,不用再为我奔波了,如今走到哪步算哪步吧。”
黎川柏恍若未闻,在犹豫了很久后,他终于问出了这段时间一直盘绕在心里的念头,“宋叔,当年真是我母亲导致周欢欢……”
宋昀沉吟了片刻,只道当年很多事儿是分不清对错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郑君旭绝对不是自愿嫁的黎慕云!
黎川柏还想再问,却见老人冲他轻轻摇头。他霎时明白,有些话在此处终究不便深谈。
斯人已逝,昔日恩怨早如过眼云烟,就算想得个什么结果,也是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