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嘀咕着,目光却忽然落在对方掌心处。其上有道淡淡的疤,是男人上次为自己抓刀留下的。
宁欢越看越不舒服,像仓鼠捧坚果似的捧了起来,嘴唇慢慢覆上那道旧伤。
这个男人,倒也不算那么可恨吧。
望着那双凝着水光、再无一丝算计的眸子,黎川柏心尖轻颤,小腹莫名蹿起一股火。
宁欢察觉到耳边的不对劲儿,偏头一瞧,顿时“嘿嘿”坏笑起来。
“小混蛋……”黎川柏咬着后槽牙道。
“黎总~要帮忙吗?”宁欢面上带了三分狡黠。
“……不用。”黎川柏调整了下坐姿,语气不易察觉地软了些,“宁欢,以后手机要及时看,不许随便关机。”
“嗯,我这次是没电了,不是故意不回你的。”宁欢乖顺点头。
黎川柏抬着男孩的胳膊,把人放到一旁,又起身关了灯。
黑暗中传来男人脱衣服的声音,还夹杂着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你有没有和江屿知道歉?”
“你怎么又提这个了?”
“你得讲礼貌。”
省得江屿知再说我没教育好你。这后半句自然是被黎川柏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掀开被子躺宁欢旁边,后者闻着那熟悉的麝香味,没忍住再次凑了过去。
宁欢用鼻尖蹭对方的胳膊,仿佛忘了这人刚刚还打过自己。
“哥哥是不是一直在卧室门口,才会一听我哭就进来?”
黎川柏闻言,动作一滞。
其实从江屿知抱走宁欢以后,他便站在了门口。
黎川柏再想不出任何为这事辩解的理由,他就是自愿去的。他想站在那儿、他想知道宁欢睡了吗,疼了吗……
哭了吗。
黎川柏没有回答。他反手将宁欢揽进怀里,“睡吧,明天带你吃玉米烙和布丁。”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某种妥协的意味。
宁欢却突然开始嘶嘶吸气:“我睡不着!”
“怎么了?”黎川柏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见宁欢泛红的眼尾和颤抖的睫毛。
“太疼。”两个字说得委委屈屈,尾音还带着哭腔。
男人沉默了几秒,突然掀开被子坐起来,伸手把人捞到自己腿上,又将男孩的头按在自己胸前。
“趴好。”黎川柏手掌隔着睡衣,一下下拍着宁欢的背。
这种哄小孩的姿势让宁欢鼻子发酸,他为了不哭出来,故意贴着男人的腹肌扭来扭去。
“不许闹。”黎川柏沙哑道。
“嗯。”
“江屿知今天和我拉扯……是想借我的手看看有没有打坏你。”黎川柏忽然开口,嗓音低沉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