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巷子两侧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了七八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如同鬼魅般堵住了去路。
为首的那个男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开口道:“危小姐,您好,我叫阿坤。”
“谁派你们来的?”
阿坤皮笑肉不笑:“这您无需知道。”
危娴冷笑了一声:“知道我是谁还来,背后势力不小吧。”
阿坤道:“或许吧。”
危娴眯起眼,迅速侧头对身后的徐婉清低语,声音压得极轻却清晰无比:“听着,等我数到三,你立刻往反方向跑,不要回头!”
……
一声枪响。
巷子里最后恢复了死寂,然后是一个女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要!!!”
裴既白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洁白却冰冷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随后,他感觉到右手被谁紧紧的握着。
他微微侧头,看见严燊就守在床边,头低垂,双手牢牢握着他的手,掌心相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仿佛生怕一松开,眼前人就会消失不见。
见他醒来,严燊立刻抬起头,眼底竟隐隐泛着水光。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尽温柔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厉害:
“早,裴先生。”
裴既白怔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骤然松开。
不是梦……
他凝视着严燊的眉眼,仿佛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严燊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揉了揉裴既白紧皱的眉心,道:“我在,不是梦。”
“严燊……?”
下一秒,裴既白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撑起身子,用力扑进严燊的怀里,双臂死死环住对方的脖颈,将脸深深埋进那令人安心的颈窝,汲取着那份真实存在的温度和气息。
严燊被他撞得微微一晃,随即毫不犹豫地收拢手臂,将他整个人更深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一遍遍在他耳边低语,声音沉稳而令人心安:
“我在。”
旁边站着的几个人——阿金、沈砚秋、宋惊寒还有戴辞。
他们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动作极其同步地默默转过身去,假装研究起墙上那幅毫无特色的风景画。
他们四个大活人,是被彻底当成空气了吗?
宋惊寒最先憋不住,故意重重地干咳了一声,试图打破这腻死人的气氛。
戴辞闻声,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宋惊寒立刻没好气地回敬了一个更大的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被腻歪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