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便是鱼死网破。
他看着画眉,眼中尽是漠然。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倒要看看,谁真有那个本事,翻了这片天。
“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他轻嗤一声,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唯有历经风浪后的冰冷与厌倦。
——
“啊——真是脏死了。”
宋惊寒嫌弃地扔下手中沾血的短刀,抽出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
他低垂着眼睫,细心的擦着血迹,直到每一寸皮肤都恢复洁净,才随手将纸巾丢在一旁。
他抬脚,用鞋尖懒洋洋地踹了踹地上早已无声息的人体,眼神幽暗不明,仿佛在看一件无趣的垃圾。
随后,他转身走进里间,拎出他那台从不离身的笔记本电脑,将耳机随意塞进耳中,降噪模式瞬间隔绝了整个世界。
他像个刚刚结束下午茶的绅士,从容不迫地踏出公寓房门,神态自若,仿佛身后的血腥从未存在过。
不知是哪个蠢货派来的三流杀手,简直是在侮辱他的专业。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被迫处理了一件麻烦的琐事。
严燊又让他回去了。
他又要开始做牛做马了——严燊那混蛋自己去裴振华手下当卧底,要他帮忙守着“老婆”;现在“老婆”被人绑了,还得要他出面去找。
合着全世界就他一个天字第一号大怨种,专门给严燊处理风流债是吧?
“妈的,贱人。”
宋惊寒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混杂着恼怒。
他认命般地拉开车门,引擎发出低吼,载着他汇入城市流动的光河,踏上了为严燊千里寻妻的漫漫长路。
——
自那日被从地下室带回,裴既白便一直持续低烧,意识在昏沉与清醒间浮沉。
萧晨曾趁着裴既琛不在,悄悄来过两次,动作隐秘,言语寥寥,他没有什么印象了。
裴既白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昼夜颠倒,几乎丧失了时间的感知。
他并非未曾想过逃离,只是他太了解裴既琛——若此地真有逃脱的缝隙,裴既琛绝不会将他囚禁于此。
然而反常的是,裴既琛近日却踪迹全无。
最后一次,萧晨送来一篮新鲜水果,沉默地放在桌角便匆匆离去。
裴既白指尖无意间探入果篮底部,却触到一片冰冷坚硬的金属——那是一支被精心隐藏的手枪,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他的心猛地一沉。
发生了什么?
他们又在上演哪一出戏码?
一切似乎正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倾斜,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