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既琛却置若罔闻,目光始终玩味地在萧晨脸上。萧晨羞愤欲死,紧紧闭上双眼,抬起手挡住脸。
裴既琛岂会让他如愿?
他强硬地拽开萧晨遮挡的手,迫使那双盈满泪水、写满屈辱的眼睛直视自己,仿佛要将他最后的尊严也彻底碾碎。
“裴既琛!”裴振华得不到回应,怒火更炽,“哑巴了?你到底在干什么?!我让你别管裴既白的事情,你干脆连金海也不管了是吧。”
“那又如何?”裴既琛终于开口,声音不稳。
他凑近萧晨滚烫的耳廓,用气音恶劣地低问:“为什么不敢喊出来?”
萧晨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依旧倔强地摇着头。
裴既琛彻底无视了电话那头裴振华气急败坏的咆哮与质问,随手将手机扔到一旁。
萧晨记不清一切是何时结束的……
他唯一有印象的短暂清醒,是发现身侧已经空了。裴既琛站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他似乎在和谁打电话。
那声音模糊地传来,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无论萧晨如何努力集中精神,都捕捉不到任何清晰的词句。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他抵抗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眠并不安宁,梦境光怪陆离。
他一直在奔跑,在一条没有尽头的漆黑长廊里拼命逃亡,可双脚却像陷在粘稠的泥沼中,越是挣扎,下沉得越快……
裴既琛挂断电话,悄无声息地走回床边。
他垂眸看着深陷在柔软被褥中的人,萧晨眉头紧蹙,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不得安宁,那张精致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裴既琛的眼神晦暗不明,某种复杂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快得难以捕捉。
最终,他只是俯下身,动作近乎轻柔地将滑落的被子重新拉高,仔细地掖好被角。
然后,他转身走向酒柜,为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坐回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里。
幽蓝的电子屏幕光映亮了他半边脸颊,他划动着手机屏幕,浏览着最新的信息。此刻的他面无表情,近乎冷漠。
清醒
在一间私密性极好的茶室雅间里,宋惊寒屈指敲了敲桌面,将严燊的注意力拉回来:“白老三那边的动向,你最近盯紧了没有?”
这两人难得一聚。
宋惊寒嘴上说着帮危娴查消息,实则心里并没抱太大希望。
既然严燊断定是裴振华手下那个叫阿坤的亲自动的手,那徐婉清生还的几率本就微乎其微,即便侥幸活着,恐怕也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严燊抬眸扫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无波:“他最近似乎一直在替裴二爷打理那条走私军火的线。倒是裴既琛,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彻底脱离了金海的核心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