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件事格外清晰——他无需再做噩梦了。
等祁凌云的背影彻底消失,祁炫之烦躁地扯开了自己的衣领。
他颇有些心疼地看了看那一块带着些许空缺的土地。
得补上,他想。
他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同时沉思着。
祁凌云也就霍霍他的花了,其实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祁炫之一直都知道,祁凌云才是对他最无害的存在。
自己真的有必要赶尽杀绝吗?毕竟是自己弟弟。
在心中将利弊考虑了个遍,祁炫之觉得,这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见了祁凌云一面,他心中的杀意减弱了很多。
可是祁炫之想不明白,明明祁凌云应该完全属于他,听他的话,永远在他身边才是的,为什么他没有?
或许是因为“真爱”吧。
他想起祁凌云还在用叠词“哥哥”称呼他的时候,那时候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才给了自己他会一辈子属于他的错觉。
当然不是,也不该。
既然他这么想摆脱自己这个哥哥,那便顺他的意吧。他对祁凌云的祝愿本来就是,愿他一生顺遂。自己总得做个表率,让他顺心顺意。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祁炫之抚摸了一下伤疤。疤痕刚刚长出来,痛的同时又有点痒。还好他用了药,医生说不会留痕。
纵使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但是这伤在脖子上,而且是被他从未放在眼里的顾胜所伤,加上自己那时的失控,都让祁炫之感到耻辱。
他站起来,带人出了门。
他不想等伤好了,该去见见冯新了。
两个小时的车程让祁炫之感到无聊,他刷着手机信息,想起了冯新以为自己掌握的证据:那通录音。
无论是冯新,还是顾胜也好,凭什么他们以为自己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通话信息发送出去?
这几年,祁炫之虽然行事嚣张,但从未有人抓到他什么把柄。这两人真以为他天天干什么吃的?他们是麻烦,而他恰恰是解决麻烦的人。
录音早就让专业的人给换下来了,备份被清理过一次,就算还有未找到的备份,祁炫之也有把握让他们发不出去。
至于要顾胜做的所有事,从始至终不过是他设的障眼法。
中途路上,外面天色陡然变暗,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
别墅蒙在一层雨雾中,显得更加阴森。祁炫之勾了勾唇,心想这才是别墅的本来面貌,他当时看中时的样子。
喻城知道他要来,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他。见到祁炫之,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露出点笑容来。
祁炫之今日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有股冷酷的气质。
他缓缓走近,身边的保镖尽职地给他撑伞,在大雨中他的衣服没有被沾湿分毫。
看到喻城的笑容,他有些新奇,“怎么了?这么高兴?”
“这真是个苦差事。”喻城跟着祁炫之进了别墅,边说道,“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不得不跑到地下室,和冯新聊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