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真实的疼痛,还只是幻痛而已。
于迪很冷静地在给他包扎,止血。
冯新恍恍惚惚间听到他对自己说:“对不起。”
冯新在地上爬了几步,又像一摊烂泥般躺着不动了。
上天为什么要让他将这一切看得那么清楚。让他昏迷吧,让他死去吧。
于迪没有收拾案发现场,反而出了地下室,他在洗手,然后坐在大厅,等着祁炫之过来。
听到门外的汽笛声,于迪立刻开了门,果然看到祁炫之和喻城一起下来。
于迪目光微移,将他们引进来,关上了门。
喻城见他面色沉沉,似乎心情很差,问了句:“你怎么了?”
惹得祁炫之好奇地朝他看过来。
于迪苦笑一声,说道:“冯新没那么好驯服,他还并没有向我透露关于萧言的只言片语。”
喻城沉默。祁炫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我知道。这些天,辛苦你了。”
距离于迪绑走冯新已经过了两周。
于迪似被触动,表情不再那么生硬,说道:“没事,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定能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祁炫之没有说话,他打量了一下整个屋子,没有发现冯新的身影。
“冯新呢?你把他安置在哪里了?我见见他。”
冯新带他们去了地下室。地下室非常阴暗,哪怕有灯光,也透着阴森森的感觉。
祁炫之微微拧眉,他步伐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走。
很快,他们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冯新。
冯新的样子格外狼狈,粗的铁链捆在他的脖子上,他如同一条狗一样被牢牢拴住。他身上的衣服衣不蔽体,露出新旧的伤痕,他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清晰,瘫在地上,眼睛闭着,仿佛昏迷过去了一样。
祁炫之注意到地上新鲜的血迹,漫不经心问了句:“他怎么了?”
于迪回答道:“前不久我挑断了他的脚筋。”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祁炫之目光微闪,他注视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冯新,他如此狼狈。他并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就是那事最后,他也没有去见过冯新,或许是想眼不见为净愧。所以,在他记忆里的冯新,阳光开朗,仿佛永远不会有烦心事。
冯新曾经是一个好朋友。连祁炫之都愿意承认,是他欺骗了冯新。
只是他们本来就是敌对阵营,他们各自都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当他再次见到冯新的时候,几乎认不出他了,熟悉的人变得陌生,不过形同陌路。
如今的冯新眉间有化不开的阴郁,连身体都仿佛被那次不幸打击垮了一般,瘦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