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之家离北京太远,开车要八个小时,温简之担心陆屿受不住这样的颠簸,可坐飞机又容易给陆屿的心脏带来负担,一时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陆屿主动提出坐两个半小时的飞机回去,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心脏也许久没有什么不适,况且两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
两人上了飞机,远处的群山被白雪覆盖着,陆屿望向窗外,甚至还可以闻到冬天里那股凛冽的味道。
他想起初二的深夜从温简之的奶奶家回来,车驶过空无一人的跨河大桥,陆屿稍微探出一点身子,感受着窗外霓虹闪耀,冬夜的风卷着烟花爆炸后温暖的硫磺香气扑面而来……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思绪被温简之满含的担心打断,陆屿看见他自上了飞机就一直没有松开过的眉头有些无奈,正想开口安慰,却被一道激动的声音插进来。
“陆屿!你是陆屿吗?”
飞机还未起飞,乘客和乘务人员仍然在来回走动着,头等舱进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突然走到陆屿面前激动地小声喊着。
温简之手里拿着毛毯,还没来得及给陆屿盖上,只能暂且放在自己腿上。他也朝上拉了拉口罩,浓眉有些不悦地微微拧着。
“你肯定是陆屿!你戴着口罩我也能认出来!可以和我合个影吗?”
女生离得很近,双手扶着陆屿的椅背,呛鼻的香水味充斥着小小的空间。
这样近的距离已经让陆屿感到不适,可他还是礼貌道:“抱歉,这是私人行程,不方便合影。”
女生一直站在过道不肯走,温简之怕引起更多人注意,只能朝空姐招了招手。
“麻烦帮我拿一杯热水,谢谢。”
空姐点头,离开时注意到那个女生,于是礼貌地请她快些回到座位,不要影响其他人登机。
女生和空姐在一旁交涉,时不时提到陆屿的名字,其他乘客也向这边投来打量的目光。
浓重的香水味在狭小的空间里经久不散,呛得陆屿胸口有些发滞,他忍不住用手抵住唇角闷声咳嗽起来。
温简之见状已经没有耐心再等空姐将女生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于是把帽檐往下压了压,起身和陆屿换了位置,把女生和陆屿隔绝开来。
飞机即将起飞,女生不得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方刚一走,陆屿就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样,还好吗?”
温简之见陆屿咳得直不起腰来,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人,然后他的口罩拉下来一些方便呼吸。
飞机开始滑行,整个机身剧烈地颤动着,然后猛地升空,带来一阵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