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之颤抖着探了探陆屿的鼻息,安安静静,没有丝毫波动。他两手交叠用力按压着陆屿的胸廓,一股股小小的气流从陆屿口中溢出来。
陆屿软绵绵的身体随着温简之的动作而晃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地吐出一口水。
温简之空白的脸上露出一个仓促的笑,可紧接着就变成惊恐。
陆屿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大口地吐着血,已经被冻僵的手挣扎着揪住领口,脖子涨得通红。他不像是已经苏醒,只是被痛苦被动地唤起本能的挣扎,胸口迅速起伏着,但还是无法呼吸。
“怎么了小雨……”
温简之本能地把陆屿抱起来,喃喃着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陆屿。
怀里的人挣动几下,神色松弛下来,整个人软绵绵地瘫软在温简之怀里。
“医生来了!”
救护车只能停在湖边,亭亭带着几抬着担架的医生远远地跑过来。
“不要随意挪动病人。”
医生见陆屿口唇发紫、呼吸困难,立刻他转移到担架上。
急救
内蒙古的深冬真的太冷了。
这种冷像一根根钢针插入温简之的骨缝,让他浑身发麻、疼痛难当。
陆屿躺在担架上,由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整个人不受力地摇晃着,修长的手在颠簸中垂下来。
那只手被冻得通红,温简之连忙握住。
触到温简之的手掌,已经陷入晕厥的陆屿竟然似有所感地睁开眼睛,一直看着温简之。
“小雨……”温简之见他醒了,赶紧叫他的名字,声音里都是颤抖。
“温简之。”短暂苏醒的陆屿一边压抑着咳嗽一边说:“其实……其实当时,我也不想丢下你一个人的……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是陆屿在昏聩之中想到的第一件事。
他的脸上还被冰冻着许多血迹,冰天雪地里口鼻早已被冻得麻木,可是仍然尽力握住温简之的手,急切地解释着,呼吸已经完全失去频率,整张脸连带着脖子都暴起青筋。
“宝贝,我知道,我知道了,先不要说这些。”
温简之见陆屿极为艰难地呼吸着,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他不想让陆屿在这个时候再去作那样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