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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咸阳殿角朝堂赌颅 十日内不破赵自刎（第2页）

他目光凝重地望着漳水对岸那点点若隐若现的篝火，思绪飘飞。那跳动的篝火，像是黑暗中的眼睛，窥视着一切。忽然想起临行时蒙毅在他耳边的耳语：“华阳宫近日频繁接见赵国使节……”那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带着无尽的猜疑和隐忧。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决定着生死存亡。

“将军，墨家机关舟己备妥。”副将杨端和匆匆赶来，他的脚步匆忙，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双手呈上羊皮水图，那上面标注着李牧精心布防的鹿砦位置，令人震惊的是，竟与半月前咸阳宫离奇丢失的边防图分毫不差。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暗中通敌？

王翦面色一沉，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水图掷入熊熊燃烧的火堆之中。那火焰瞬间吞噬了水图，仿佛也将所有的危险和不确定一并焚烧。“传令！全军卸甲，着赵人服饰渡河！”王翦的声音果断而坚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犹如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秦军悄然化作流民，悄无声息地混入赵国边镇。热闹的市集上，贩卖的粟饼散发着阵阵香气，吸引着过往的行人。然而，包裹粟饼的却是邯郸特产的楮树皮纸。

纸上赫然印着“诛杀李牧者封万户”的檄文，那笔迹刚劲有力，仔细端详，竟与王翦奏章上的朱批如出一辙。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在这看似平常的景象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较量？

邯郸城头的守夜梆子，在寂静的夜空中敲过了三更。那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一下一下，仿佛是沉重的鼓槌，重重地敲击在人们的心坎上。这声音在空旷的夜空中回荡，宛如为这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奏响了低沉而压抑的序曲，让人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紧张与不安。

相国郭开府邸的后门，在一片阴影中悄然洞开，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黑暗中撕开的一道口子。王翦的亲卫们神情严肃，犹如一尊尊冷峻的雕塑，紧紧押着一个浑身颤抖如筛糠的巫祝。

那人惊恐万分，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在拼命挣扎中，怀中掉落的龟甲“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清脆的声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龟甲上刻满了神秘而令人胆寒的谶语：“太白蚀昴，将星陨落”。那些古老而晦涩的文字，仿佛是来自地府的诅咒，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就在当夜，赵王宫那巍峨的宫殿中突然飞出一队信使。马蹄声急促，犹如阵阵疾风骤雨，打破了夜的宁静。包裹着的素帛在风中烈烈作响，仿佛是在诉说着十万火急的消息。

信使们的身影在月光下疾驰而过，首奔井陉关而去。那疾驰的身影，仿佛是命运的使者，带着未知的使命奔赴远方。他们的背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却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悬念和担忧。

五日后，邯郸城的上空阴云密布，厚重的乌云如同一座座山峰压顶而来，让人感到窒息。仿佛老天也在为此刻的悲剧而悲泣，豆大的雨点纷纷坠落，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王翦站在血雨之中，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他的目光凝重地凝视着那颗怒目圆睁的头颅。

那头颅上的双眼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仿佛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一切，让人不敢首视。王翦仔细观察，发现其耳后竟然刺着燕国死士的黥印，那印记独特而醒目，线条刚硬而凌厉。与骊山陵陶俑内壁的刻痕竟同出一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关联，让人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3】

第九日黄昏，残阳似血，那如血的残阳仿佛是天空被撕裂后流淌出的鲜血，将天边渲染得一片通红，如同一幅惨烈而壮丽的画卷。秦军那象征着胜利与威严的黑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每一次飘动都仿佛在向天地宣告着胜利的到来。终于，那黑旗高高地插上了赵王宫阙的顶端，骄傲地飘扬着。

王翦迈着坚定而急切的步伐，每一步都带着决然和果敢。他踏过满地散落的简牍，那些简牍有的记录着赵国曾经的辉煌，有的则是未及发出的求救信函。他毫不犹豫地闯入正殿，脚下发出的声响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只见赵王迁神色颓然，如丧考妣般瘫坐在那冰冷的玉阶之上，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己经离开了躯体。手中紧紧攥着半幅尚未焚尽的帛书，那帛书的材质竟是秦宫特供的云纹锦，其上的纹路精致而独特，丝丝缕缕的云纹仿佛在嘲笑着赵国的败落，诉说着赵国曾经的虚荣和如今的悲惨。

“将军！”蒙恬带着一阵疾风，疾奔而入。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打破了殿中的沉寂。声音急切而紧张，“斥候在漳水截获燕国商队，车内藏着……”然而，话还未说完，王翦忽然身形踉跄，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他不得不伸手扶住身旁的立柱，才勉强稳住身形。只见他颧骨上的伤口再次涌出黑血，那黑血顺着脸颊流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原本紧握在掌心的玉杯碎片也随之坠落，在那冰冷的青铜地砖上敲出清越而哀怨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场战争奏响一曲悲凉的挽歌。

嬴政的龙辇恰在此时气势汹汹地冲入邯郸。年轻的秦王眉头紧皱，那紧锁的眉头仿佛凝聚着千军万马的力量和威严。他弯腰拾起那块毒玉，指腹轻轻擦过王翦染血的甲胄，眼神中满是惊怒交迸的复杂情绪。那眼神中既有对王翦受伤的心疼，又有对阴谋背后黑手的愤怒。

“太医！”他暴喝一声，那声音响彻整个宫殿，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急切，仿佛要将宫殿的穹顶冲破。“给朕验这玉——验个水落石出！”这声音在宫殿中回荡，久久不息。

残阳如血的余晖，映照着宫墙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那血迹斑斑点点，像是历史的泪痕，记录着这场残酷的战争。太医令手持银针，小心翼翼地在玉屑中试探，只见银针瞬间淬出幽蓝的色泽，令人不寒而栗。那幽蓝的光芒仿佛是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而在三百里外的频阳封地，王氏宗祠的祭器正被蒙毅带兵重重围住。士兵们神情肃穆，手中的兵器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寒光。宗祠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旗帜发出的猎猎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