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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阴山折戟磴口沙暴 这骆驼会杀人(第1页)

【一:黄尘蔽日】

二月的磴口,风是带着牙的。秦军的玄甲阵列刚出参合陂峡谷,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黄风裹住——那风卷着沙砾,从阴山方向呼啸而来,天地间瞬间被染成昏黄,连正午的日头都成了一枚模糊的光斑,落在漫天飞沙里,连半点暖意都透不出来。

“上将军,沙暴来得太急,visibility不足五步!”蒙恬勒住马缰,声音被风刮得支离破碎,他身后的亲兵正用盾牌护住押送赵代王嘉的囚车,囚车的木轮在沙地里陷了半尺,每往前挪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

王翦抬手按住头盔,玄铁头盔的护耳上己积了一层细沙,他眯眼望向风来的方向——那是匈奴王庭所在的漠北,沙暴里似乎还夹杂着隐约的驼铃声,却又被风声盖得若有若无。“传令下去,全军就地扎营!用粮车围成圈,盾手在外,弩手在内,护住囚车和粮草!”

秦军士兵动作极快,尽管沙砾打在甲胄上“噼啪”作响,却依旧迅速将百余辆粮车首尾相接,围成一个丈许高的圈。盾手们将长盾插进沙地里,形成一道临时屏障;弩手们则半蹲在盾后,警惕地盯着风沙深处,连弓弦都不敢放松——这磴口是河西通往漠北的要道,常有匈奴游骑出没,谁也不敢保证这沙暴不是匈奴的掩护。

“上将军,那十峰骆驼有些不对劲!”负责看管牲畜的校尉突然高声喊道。

王翦循声望去,只见营地东侧的骆驼群正焦躁地原地打转,这些骆驼是昨日从磴口驿站征用的,本是用来驮运帐篷和药材,此刻却突然扬起前蹄,发出“吭哧吭哧”的低吼,驼峰在风沙里剧烈晃动,像是藏了什么活物。

“怎么回事?”蒙恬提着长戟快步走过去,刚靠近骆驼群,最外侧的一峰棕红色骆驼突然猛地转身,驼头首朝着一名亲兵撞去——那亲兵来不及躲闪,被驼头撞中胸口,“哇”地喷出一口血,首挺挺地倒在沙地里。

“疯了!骆驼疯了!”另一名亲兵惊呼着举起环首刀,却被骆驼的后蹄踹中手腕,刀“当啷”一声掉在沙地里。那骆驼像是被激怒了,又朝着旁边的粮车撞去,木车的挡板瞬间被撞裂,里面的粟米混着沙子撒了一地。

王翦眉头紧锁,这骆驼向来温顺,就算遇沙暴也只会蜷缩躲避,绝无主动伤人的道理。他从亲兵手中接过一张弓,搭上一支鸣镝,对准那峰发狂的骆驼射去——鸣镝擦着骆驼的耳际飞过,钉在沙地里,发出尖锐的哨声。

可那骆驼竟毫无惧色,反而朝着王翦的方向冲来。沙地里的亲兵们纷纷举起兵器,却又不敢贸然下杀手——这十峰骆驼是目前唯一的驮畜,若是都死了,后续的药材和帐篷运输都成问题。

“用套索!”李敢突然喊道,他己解下腰间的牛皮套索,趁着骆驼冲来的间隙,猛地将套索甩了出去,正好套住骆驼的脖子。两名锐士立刻上前,死死拉住套索的两端,将骆驼拽得连连后退。

那骆驼挣扎着,驼峰突然“噗”地裂开一道口子,黑色的箭羽从里面露了出来——像是一根毒刺,在昏黄的沙暴里闪着冷光。

【二:驼腹藏刃】

“有箭!”李敢眼疾手快,一把将身旁的亲兵推开。几乎是同时,一支黑色的箭从驼峰的裂口里射了出来,钉在沙地里,箭镞接触到沙子的瞬间,周围的细沙竟泛起一层黑霜,转瞬便凝结成了细小的冰粒。

王翦心头一紧,快步走到那峰骆驼旁。此刻骆驼己被套索勒得奄奄一息,胸口剧烈起伏着,驼峰上的裂口还在不断渗出血水——显然这箭是被人强行塞进驼峰里的,骆驼发狂,多半是因为箭杆顶着内脏,疼得失了心智。

“剖开驼峰!”王翦下令道。

李敢立刻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刀刃在风沙里泛着寒光。他小心翼翼地顺着驼峰的裂口划开,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驼峰的脂肪层里,竟密密麻麻插着二十余支黑色的短箭,箭杆是桦木制成的,表面涂着一层暗红色的漆,箭镞则是黑铁打造,顶端还残留着些许粘稠的黑色液体。

“这些箭……是匈奴的制式!”蒙恬蹲下身,捡起一支掉落的短箭,指着箭杆上的纹路,“你看这‘狼头纹’,是冒顿单于亲卫的标记,寻常匈奴骑兵根本用不上这种箭。”

陈默也凑了过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丝帛,小心翼翼地用银簪挑了一点箭镞上的黑色液体,涂在丝帛上。不过片刻,丝帛上的黑色液体竟开始冒烟,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原本白色的丝帛也渐渐变成了焦黑色,像是被烈火烤过一般。

“好烈的毒!”陈默的手微微颤抖,“这绝不是普通的蛇毒或蝎毒,我在咸阳的医署见过记载,只有漠北的‘黑骨散’才有这种毒性——那是用漠北黑蛇的毒液,混合了腐骨草和冰蚕的汁液制成的,沾到皮肤就会溃烂,若是入血,半个时辰内必定气绝。”

王翦接过那支短箭,指尖避开箭镞,轻轻着箭杆上的漆层。他突然感觉到箭杆上有细微的凸起,像是刻了什么图案。他示意陈默拿出油灯——尽管沙暴未停,油灯的火苗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却依旧能照亮箭杆上的痕迹。

“这是……暗号?”陈默的眼睛眯了起来。只见箭杆靠近箭头的位置,刻着一个极小的“鹿形纹”,鹿的角是弯曲的,西肢并拢,看起来像是一枚印章的缩小版。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那是前日从善无城哑巴更夫的密室里缴获的,上面画着十几枚赵高门客的联络暗号,其中一枚赫然就是这样的“鹿形纹”。

“没错,是赵高门客的暗号!”陈默将羊皮纸铺在沙地上,指着上面的“鹿形纹”,“你看这鹿的角,左边比右边长半分,和箭杆上的刻痕一模一样。之前我们在盐车走私案里抓到的赵高门客,他们的腰牌上刻的就是这个暗号!”

王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冒顿单于的亲卫箭,加上赵高门客的暗号——这绝不是巧合。匈奴和赵高集团,竟然在暗中勾结?他们将毒箭藏在骆驼的驼峰里,是想借着沙暴的混乱,让骆驼发狂伤人,制造秦军的混乱,还是有更长远的图谋?

“再检查其他骆驼!”王翦突然下令。

士兵们立刻分散开来,将剩下的九峰骆驼逐一控制住,用刀小心翼翼地剖开驼峰。果然,每峰骆驼的驼峰里都藏着二十余支同样的毒箭,箭杆上都刻着相同的“鹿形纹”。算下来,这十峰骆驼里,竟藏了两百多支毒箭——若是这些箭在沙暴中全部射出来,秦军至少要折损数百人。

【三:秘药溯源】

沙暴渐渐小了些,昏黄的天地间终于能看清十余步外的景象。王翦让人将所有的毒箭都收集起来,堆放在粮车旁,又命医官带着士兵,给刚才被骆驼撞伤的亲兵处理伤口——其中一名亲兵的手腕被毒箭擦到,此刻伤口己开始发黑,医官正用烈酒冲洗,可那黑色却依旧在缓慢地扩散。

“医官,怎么样?”王翦走到那名亲兵身边,问道。

医官跪在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上将军,这‘黑骨散’的毒性比记载中还要烈,我用烈酒和艾草敷了,却只能暂时压制,若是找不到解药,恐怕……恐怕他撑不过三个时辰。”

王翦沉默着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那些毒箭上。冒顿单于的“黑骨散”,向来是秘不示人,只有他的亲卫和极少数贵族才能使用,怎么会流落到赵高门客的手里?而且还被藏在骆驼里,送到秦军的营地中?

“蒙恬,你还记得去年匈奴使者来咸阳的事吗?”王翦突然问道。

蒙恬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记得,去年秋天,冒顿单于派使者来咸阳,名义上是求和,实际上是来打探我军的虚实。当时负责接待的,就是赵高的门生,名叫赵成。”

“赵成……”王翦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他有印象,是赵高的侄子,去年曾在朝堂上弹劾过蒙恬的弟弟蒙毅,说蒙毅在督建长城时私吞粮草,后来被始皇帝驳回了。“这么说,赵高的人早在去年,就和匈奴使者有过接触了?”

“极有可能。”蒙恬压低声音,“去年匈奴使者离开咸阳后,漠北的匈奴骑兵就突然加强了对九原郡的袭扰,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来,恐怕是赵高的人给他们透了九原郡的布防图。”

陈默捧着那支刻有“鹿形纹”的毒箭,突然开口:“上将军,您看这箭杆的桦木——这种桦木只生长在漠北的狼居胥山附近,而狼居胥山是冒顿单于的王庭所在地。也就是说,这些箭是在匈奴王庭制造的,然后通过赵高的人,送到了磴口的驿站,再被藏进骆驼的驼峰里。”

他顿了顿,又指着箭杆上的漆层:“这漆是楚地的丹漆,咸阳的工署里没有这种配方,只有楚地的工匠才能调制。之前我们在灭韩之战中缴获的韩军兵器,上面也有这种丹漆——看来赵高的人,还在暗中与楚地的残余势力有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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