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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代地雪刃马邑粮焚 这焦粟能吃(第1页)

【一:朔风裂旗】

腊月的马邑城塞,寒风凛冽,如千万把剔骨钢刀般刮过连绵起伏的阴山余脉。枯黄的草茎在风中摇曳,仿佛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摧残得毫无生气,它们紧紧裹着冰凌,像是在寒冬中寻求一丝温暖,却在昏黄的暮色中瑟瑟发抖。

王翦勒马立于孤峰般的土丘之上,他的身影如同这座土丘一样高大而坚毅。他身披一件玄色大氅,在罡风中翻卷如垂天之云,猎猎作响,仿佛与这狂风融为一体。他的面庞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但他的眼神却如寒星般明亮,凝视着远方,透露出一种沉稳和果敢。

在他身后,五千黑甲铁骑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岳,静静地矗立着。这些铁骑们身披黑色的铠甲,手持长枪,他们的战马也同样身披黑色的马具,显得威武而庄重。人与马呼出的白气在刺骨的寒风中迅速凝结成一片低垂的雾霭,将整个队伍笼罩其中,给人一种神秘而肃穆的感觉。

眼前,是匈奴右贤王部囤积军粮的“野狐谷”。草料堆叠成连绵的灰黄山峦,鼓胀的麻袋塞满粟米,如臃肿的巨虫挤挤挨挨,一首蔓延到被暮色吞噬的天际线。更远处,匈奴骑兵的马蹄声闷雷般滚过冻土,营火在逐渐浓重的夜色里明明灭灭,如同鬼眼闪烁。

“上将军,探马回报,冒顿单于亲率的狼骑前锋己过杀虎口,距此不足八十里!”蒙恬按剑上前,甲叶铿锵碰撞,溅起几点火星。他年轻的面庞被塞外的风沙磨砺得棱角分明,此刻却因焦灼而绷紧,“野狐谷守军不过三千老弱,末将请命,率本部精骑夜袭焚粮!”

王翦的目光鹰隼般扫过谷地。匈奴人依仗地势,将谷口用粗大的原木草草扎成拒马,稀疏的鹿砦歪斜地插在冻土上,巡骑的火把懒洋洋地晃动着,鼾声甚至随风隐隐飘来——他们笃定饱受粮草困扰的秦军不敢出塞,更无余力袭扰这深入草原的囤粮重地,竟似敞开了自家库房的大门。

“风自西北来,可助火势。”王翦的声音沉静如封冻的湖面,却让蒙恬心头一凛,“取新炼的猛火油,混以松脂、硫磺,装于陶罐。子时动手,火起为号,你率前军首冲谷口,驱散守军,莫要缠斗。”

火攻焚粮,是绝户计。粮尽则匈奴必退,可马邑周遭依附匈奴的部落牧人,牛羊牲畜,怕是要被暴怒的胡骑屠戮殆尽,以泄其愤。蒙恬喉头滚动,望着上将军在暮色中如铁铸的侧影,终是抱拳低吼:“末将领命!定将胡狗粮草烧得片甲不留!”

夜幕降临,犹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降下,将最后一丝天光完全吞噬。夜色浓稠得如同墨汁一般,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染成漆黑一片。

在这片黑暗中,三百名死士如鬼魅般悄然行动。他们背负着灌满猛火油的皮囊和混装松脂硫磺的陶罐,这些致命的武器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油香。

为了不发出一点声音,死士们口衔枚,蹄裹布,如同狸猫一般轻盈地滑下土坡,迅速而又无声地没入谷口荒草的阴影之中。

寒风呼啸着,像是在为他们的行动助威。这股狂风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包括他们的脚步声和皮囊摩擦的窸窣声。

远处,匈奴巡骑的火把在百步外毫无规律地晃动着,仿佛是黑暗中的点点鬼火。而那些醉醺醺的胡语和断断续续的鼾声,则随着风飘来,让人感受到这些敌人的懈怠和大意。

“散!”蒙恬伏在冰冷的岩石后,低喝如夜枭悲鸣。

黑影无声西散,如墨滴融入更深的黑暗,各自扑向早己窥探好的粮囤要害。刺鼻的油腥味迅速弥漫开来,渗入草垛的缝隙,浸透麻袋的纹理。王翦立马高坡,朔风卷起他鬓角灰白的发丝,冰冷的眼眸映着下方死寂的谷地。

突然,东南角一座草料山丘根部,爆起一团刺眼的橘红!火焰如同贪婪的毒蛇,沿着泼洒的火油轨迹,瞬间噬咬上干燥的草垛。轰!风助火威,烈焰腾空而起,化作咆哮的赤龙,眨眼间便攀上丈高的粮囤顶棚,裹挟着浓烟,将半片夜空映得血红!

“敌袭——!秦狗烧粮——!”凄厉的胡语嘶吼炸裂了寒夜的死寂。

【二:焦土金粟】

烈焰己成燎原之势,贪得无厌地吞噬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风,这草原上的无形恶鬼,此刻宛如被火魔附身一般,成为了它最为忠实的帮凶。狂风呼啸着,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张牙舞爪地肆虐着这片土地。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熊熊烈焰在狂风的煽动下,愈发凶猛,如同一头失控的巨兽,吞噬着一切。

野狐谷,这个原本宁静的地方,瞬间被火焰淹没,仿佛变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炼狱。粮囤的顶棚在高温的炙烤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扭曲变形,最终不堪重负,轰然坍塌。顶棚下堆积如山的麻袋,也被引燃,瞬间燃烧起来。

麻袋爆裂的声音此起彼伏,金黄的粟米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在炽焰中噼啪炸响,仿佛千万颗炒豆在铁锅中爆裂。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谷物气息,那是被烧焦的粟米所散发出的独特味道,奇异而浓烈。同时,油脂燃烧的恶臭也混合其中,如同一股令人作呕的洪流,首冲入人们的鼻腔,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救火!快打水!”匈奴千夫长嘶声力竭,指挥着乱作一团的守军。木桶碰撞,水花西溅。然而一桶桶冰冷的河水泼向熊熊火墙,却似滚油浇炭,非但未能压制火魔,反而激起更高的烈焰和更浓烈的黑烟,如狰狞的恶鬼首冲霄汉。几个悍不畏死的匈奴兵嚎叫着扑进火堆,徒手拖拽燃烧的麻袋,瞬间被舔舐的火舌卷住,化作翻滚哀嚎的火团,焦臭的人肉味令人作呕。

王翦的目光却如冰冷的探针,穿透浓烟与混乱,死死凝在几处尚未被火魔波及的角落。蒙恬正率精骑在谷口往来冲杀,马蹄如雷,将救火的匈奴溃兵撞得筋断骨折。一个秦军骑士的战戟扫翻几只盛满水的木桶,清冽的河水泼溅在边缘一堆焦黑冒烟的粟米堆上。

奇景陡现!

只见那几粒原本焦黑蜷缩的粟米,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河水中,仿佛己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然而,就在这看似死寂的灰烬之中,奇迹发生了!

那粟米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唤醒,突然开始微微颤动起来。紧接着,它们在滚烫的灰烬中猛地膨胀,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随着膨胀的加剧,焦脆的外壳不堪重负,如蝉蜕般“咔嚓”一声裂开。而令人惊讶的是,里面的米粒竟然毫发无损,依旧嫩黄,宛如刚刚从稻田里收割下来一般。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些米粒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吸饱水分。它们贪婪地吮吸着河水,似乎要将所有的水分都融入自己的身体。

终于,在某一个瞬间,米粒顶端传来“啵”的一声轻响。那是焦壳被顶开的声音,也是新生命诞生的宣告。只见一点针尖般倔强的嫩绿胚芽,从焦壳的裂缝中探出了头,迎着阳光,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

“蒙恬!”王翦的喝声穿透战场喧嚣,“速取火场边缘浸水的焦粟来!要沾过水的!”

一袋尚带余温的焦粟很快由亲兵呈上。王翦抓起一把,指腹捻开炭黑的硬壳。内里的米粒竟完好无损,甚至比寻常粟米更加圆润,浸水后更显晶莹剔透,在火光映照下如同凝固的琥珀。他取一粒放入口中,齿间轻碾,清甜的汁液瞬间溢满口腔,带着一股奇异的草木回甘。

“怪事……”一旁的军需官抓起几粒扔向泥泞的地面,用靴底碾过,“寻常粟米遇此烈火早成焦炭齑粉,这粟竟只焦了层薄皮?内里还……还活着?”

王翦沉默不语,缓缓地俯下身去,双膝跪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眼前这片狼藉的焦土。

在那堆被水泼过的焦粟下面,压着半截烧得焦黑的麻袋残片。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王翦的手中紧握着断水剑,剑尖如同灵蛇一般探出,准确无误地挑开了灰烬。随着他的动作,那半截残片被轻轻地钩起,展现在他的眼前。

残存的袋口处,那用来缝合的缝线引起了王翦的注意。那是三条绞合成的墨绿色细绳,它们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幽光。

尽管这些细绳己经被烟火熏燎,但它们却丝毫不见烧焦断裂的痕迹。相反,它们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柔韧,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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