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猛地一变。
胡同还是那个胡同,马冬妹也还是那个马冬妹。
但在她的身后,却多出了一个拄着拐杖,一条裤管空荡荡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正怨毒地盯着他,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着什么。
壮汉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得这张脸!这就是那个被他打断腿的老赖!
“啊!”壮汉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后退,“不……不是我!是彪哥让我干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找我!”
他一边叫,一边指向了旁边的彪哥。
彪哥脸都绿了。
马冬妹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她又看向另一个壮汉。
“该你了。”
那个壮汉己经吓得快尿了,他疯狂摇头:“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过!我就是个跟着混饭吃的!”
“是吗?”马冬妹歪了歪头,“我怎么听说,三年前,东郊公园的女厕所里,有个女孩……”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壮汉的脸就“刷”的一下,白得像纸一样。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画面,双手抱着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最后,马冬妹的目光,落在了己经抖成筛糠的彪哥身上。
“彪哥,道上都说你讲义气,够朋友。你最得意的事,应该不少吧?”
“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彪哥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地上,一边疯狂地扇自己耳光,一边把自己的老底全都抖了出来。
“我放高利贷!我逼着人家卖女儿!我还……我还把我一个兄弟,骗去缅北,噶了腰子!我该死!我罪该万死!”
另一边,被吓晕过去的王秀玉悠悠转醒。
她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景昊,像条疯狗一样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而她的面前,刘雨晴那张惨白的脸,正无声地对着她笑。
在刘雨晴身后,还站着一个面容模糊,眼神怨毒的男人。
那是她死去多年的丈夫!
“啊——!诡啊!别找我!房子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不要了!”
王秀玉的神经,彻底崩断了。
她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嘴里语无伦次地尖叫着。
“景昊!景昊那个畜生不是你儿子!他是野种!我给你戴了绿帽子!刘雨晴也不是景昊杀的,是我!是我教唆他的!是我让他把她扔下去的!”
“还有景潇那个赔钱货!我也要卖了她!都是我干的!你们别找我!去找他们!”
一时间,小小的胡同里,哭喊声,求饶声,自爆声,混成一团。
这里,成了人性的审判场,也成了最真实的炼狱。
就在这时。
“嘀呜——嘀呜——”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一束刺眼的车灯,照亮了胡同口。
原本还在鬼哭狼嚎的彪哥、景昊和王秀玉,听到警笛声,看到那熟悉的红蓝光芒,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脸上的恐惧,瞬间被一种狂喜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