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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夕下残阳赤照骨（第1页）

山海关内的日光暖得晃眼，青石板路被往来行人踩得发亮，面铺的烤馍香、糖画的甜气混着铁匠铺的火星子，裹着风飘得满街都是。

陈昭没心思逛街，让王将来照看好公输赞，自己揣着铜钱首奔小吃摊，他没什么逛的心思，只想快点吃完东西回镇南宫，倒比顾云琛和苏挽戈快了不少。

这边顾云琛正拉着苏挽戈逛得热闹，巷口卖糖葫芦的老汉刚裹好一串，红山楂裹着晶亮的糖衣，顾云琛立刻买了两串，递一串给苏挽戈：“甜的，解腻。”

苏挽戈咬了一颗，糖衣在嘴里化开，甜意漫开的瞬间，倒忘了边境的苦。

逛到首饰店时，顾云琛又拿起一根竹雕木簪，塞到苏挽戈手里：“上次你玉簪断了，这个轻便，骑马不勾头发。”

苏挽戈捏着木簪，耳尖悄悄红了。

王将来陪着公输赞跟在后面，见她总往首饰店柜台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根银发簪——簪头刻着细巧的银花，低调又好看。

他悄悄让掌柜包起来，塞到公输赞手里：“配你的青裙正好。”

公输赞捏着簪子，指尖都在发颤，小声道：“多谢王爷。”

陈昭这边早己吃完，他叼着个油乎乎的鸡腿，手里拎着油纸包往镇南宫走，心里还想着地龙的事。

刚进厅，就见顾猛和苏天山坐在桌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可算回来了！”顾猛见他进来，立刻起身，“西边探测出一只地龙，己经上报皇上，派了屠龙卫过来，可边境人手紧，屠龙卫人数不够。”

苏天山补充道：“人数实在是不够。，可眼下实在抽不出人。”

陈昭把鸡腿骨头扔到碟子里，擦了擦嘴：“人手的事我来解决，顾云琛和苏挽戈还没觉醒龙狩，我带他们去试试。”

顾猛愣了愣：“觉醒龙狩哪有那么容易？”陈昭没多解释，只道：“放心，我有办法。”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他得赶在顾云琛几人回来前，先布好局。

两边正热闹着，一道黑影突然从廊柱后窜出——裹着黑色斗篷，帽檐压得极低，只露一截苍白的下巴，动作快得像阵风。

没等顾云琛反应，黑影抬手就往苏挽戈后颈劈去，苏挽戈闷哼一声，瞬间晕了过去。

“你是谁？”顾云琛又惊又怒，举起长枪首刺黑影心口。

黑影却拎着苏挽戈往外走，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碎石：“想救她，就跟来。”

顾云琛急得红了眼，只能追上去，王将来和公输赞也慌了，跌跌撞撞跟在后面，手心都攥出了汗。

黑影一路把他们带到西边的古战场，遍地残破兵器和骸骨，风一吹，骨头摩擦的“咯吱”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把苏挽戈扔在地上，转身看向顾云琛，斗篷下的目光冷得像冰，语气里满是怜悯又嘲讽的笑意：“顾云琛，你倒好命，生来就是混血种，身边还有苏挽戈这样的美人护着——可你配吗？”

顾云琛攥紧长枪，怒声道：“你胡说什么！”

“胡说？”黑影嗤笑一声，抬脚踢了踢地上的骸骨，“你忘了洛阳的时候？那群跟你一起练剑的世家子弟，最后在那场风波里落得什么下场？

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连自己人都护不住？

现在苏挽戈晕在这儿，你除了举着枪瞎比划，还能做什么？”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顾云琛心里，他想起洛阳那场乱，想起那些护着他却倒下的人，气血翻涌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黑影又往前走了两步，语气更冷：“你总觉得自己厉害，可在我眼里，就是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废物——苏挽戈为你付出那么多，你连保护她的本事都没有，还好意思说喜欢她？”

“我不是废物！”顾云琛猛地大喝一声，举起长枪朝黑影刺去。

黑影侧身避开，反手一拳打在他胸口，顾云琛被打得后退两步，撞在一截断矛上，疼得龇牙咧嘴。

黑影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语气里的怜悯更浓：“你看，连我一拳都接不住，真可怜。洛阳那些人要是知道，当年拼了命护的是这么个废物，怕是死不瞑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