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瑶的龙瞳之中,那抹得逞的光芒愈发炽亮,她几乎要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残忍:"很简单。
接下来,我会对你发动三次攻击。在这三次攻击的过程中,你不能使用你那该死的重力领域,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行!
同时,你也不能动用任何与你这具身体所拥有的龙狩相关的能力。
你只能依靠你这具伪装出来的人身,以及你所掌握的那些……嗯,古武技巧,来抵挡,来闪避,来硬接。"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那一排令人心悸的岩石囚笼。
语气中的威胁意味浓得化不开:"但是,如果你敢违反规则——记住,是任何形式的违反,哪怕只是下意识地动用了一丝一毫的重力或者龙狩之力……"
身为龙王的如还是傲慢的,傲慢的觉得自己只需要三招。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巨大的龙爪缓缓抬起,锋利的爪尖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悬停在一个关着年轻母亲的石笼上方。
那个母亲的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似乎己经昏厥过去的婴孩。
"……我就立刻捏死一个村民。"她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每违反一次规则,我就多捏死一个。说到做到。"
这根本不是一个赌局,这是一场赤裸裸的、不公平到了极点的对局!
温瑾瑶是拥有顶级血统的。龙王,即便不动用那些诡异莫测的法则能力,仅仅是其与生俱来的、堪称恐怖的肉身力量和源自血脉的伟力,就足以移山填海,毁城灭国。
而颜青,却被限制了最强大、最本质的力量,只能依靠纯粹的、属于"人类"范畴的古武技巧来应对,这无异于缚住双手双脚去对抗一头史前巨兽,胜算渺茫得如同尘埃。
周围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连呼啸的晚风都似乎停滞了下来。
所有还清醒着的人,苏挽戈、顾云琛,甚至包括那些被囚禁的村民,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青衫身影,等待着他的决定,等待着他在这绝境之中,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苏挽戈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哪怕只能贡献一丝微薄的力量,但身体的重伤和一旁顾云琛无声却坚定的摇头,让她只能无力地瘫坐回去,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血肉之中。
此时的陈昭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是跑掉了吗?”顾云琛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还是还是这么惜命啊。”
众人的话以及行为都深深印刻在了温瑾瑶的脑海中。
颜青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规,在那一个个岩石囚笼中,那些惊恐万状、涕泪横流的面孔上,缓缓扫过。
他看到了一张张对生命最原始的渴望,看到了人性在最绝望时刻的挣扎与恐惧。
最终,他的目光重新定格在温瑾瑶那双充满了戏谑、残忍和期待的巨大龙瞳之上。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夜空中所有的冰冷与沉重都吸入肺中,然后,他缓缓地,松开了那紧握的、指节发白的拳头。
眼神之中那滔天的怒火,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了极致、也决绝到了极致的平静。
"好。"
一个简单的字,从他口中吐出,却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答应你。"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任何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威严。
"但是,温瑾瑶,你也给我听清楚了。"
颜青的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绝世神剑,死死地钉在温瑾瑶的龙瞳深处,那目光中的冰冷与杀意,让即便是身为传奇龙王的她,也感到了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寒意。
"如果这些村民,有任何一人,因为你的任何举动而受到伤害,哪怕只是擦破一点皮……"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
"我颜青在此立誓,必将让你,和你的弟弟修洛特,尝遍这世间所有的痛苦与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会让你们付出的代价,远比死亡……恐怖千万倍!"
这并非虚言恫吓,而是来自一位执掌法则的巅峰强者的、最郑重的誓言。
话语中的决绝与冰冷,让温瑾瑶那巨大的龙躯,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僵硬了一瞬。
说罢,颜青不再多言。他缓缓地将手中那卷象征着知识与道理的竹简,郑重地收拢,然后轻轻纳入了青衫那宽大的袖袍之中。
这个动作,仿佛带着某种仪式感,象征着他在此刻,暂时放下了"道理"与"教化",准备以最原始的方式,来应对这场野蛮的赌局。
紧接着,他双脚分开,不丁不八,与肩同宽,稳稳地站立在这片破碎的大地之上,仿佛一株扎根于亿万载岩层之中的古老青松,任他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他的双手缓缓自身体两侧抬起,掌心相对,仿佛虚抱着一个无形的圆球,然后缓缓下沉,首至丹田之前,最终摆出了一个极其古朴、沉稳、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的起手式——"抱元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