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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能忘记的往事(第2页)

那种明明深爱入骨,却因现实的鸿沟与害怕失去的恐惧而不敢言说,只能将炽热的情感硬生生深埋心底,用“朋友”的身份自我禁锢的滋味,是何等的煎熬与酸涩。

它像一根细密的针,时时刻刻刺穿着心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每一次心跳都提醒着这份无望的爱恋。

车厢内,气氛则与车外截然不同,温暖而宁静。

袁小鱼蜷缩在硬木板凳的一角,小小的身子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棉袄的边角己经有些磨损,露出里面的棉絮,但依旧干净整洁。

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红色的布条简单扎着,显得活泼而精神,但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却布满了细密的血丝,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色,像两只可爱的熊猫眼,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

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努力想要保持清醒,眼皮却像是挂了铅块一样沉重,时不时地就要耷拉下来,又强撑着猛地睁开,眼神里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疲惫。

她实在是太困了。

昨天晚上,得知公输赞姐姐今天就要离开渔村,去清溪镇,她的心一下子就空落落的,像是被掏空了一块重要的东西。

她抱着公输赞的胳膊,磨磨蹭蹭地不肯回自己的小屋睡觉,一会儿问东问西,打听着清溪镇的样子,一会儿又说自己怕黑,需要姐姐陪着。

其实只是想多和公输赞待一会儿,多感受一下这份温暖和亲近。

在她短短的十几年人生里,公输赞是第一个除了哥哥之外,对她这么好、又教了她这么多东西的人。

以前,她的世界里只有渔村、大海和哥哥,每天的生活就是帮哥哥捡贝壳、晒渔网,偶尔去海边看看日出日落,生活简单而单调。

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书里写的那些故事有多精彩,更不知道“之乎者也”背后还藏着那么多道理。

是公输赞姐姐,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世界。

公输赞教她认字,从最简单的“一、二、三”开始,到复杂的“海、渔、船”,每一个字都讲解得耐心细致。

公输赞还给她讲《论语》《诗经》里的故事,告诉她“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的快乐,也告诉她“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美好。

公输赞姐姐还教她画画,用一根小小的木炭条,在地上画出大海的辽阔、渔船的坚固,还有她和哥哥的笑脸。

公输赞姐姐的手很巧,画什么像什么,她总是蹲在一旁,看得入迷,小嘴巴张得圆圆的,心里暗暗觉得,公输赞姐姐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她喜欢听公输赞姐姐说话,姐姐的声音温柔而悦耳,像海边最轻柔的风;

喜欢看她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像冬日的阳光,能驱散所有的寒冷;

喜欢闻她身上淡淡的墨香,那是知识和智慧的味道。

在她心里,公输赞姐姐己经不仅仅是客人,更像是她的老师、她的朋友,甚至是她渴望己久的姐姐——一个能听她说话、教她东西、给她温暖的姐姐。

一想到以后再也听不到姐姐讲的故事,再也不能跟着姐姐学认字、学画画,再也不能依偎在姐姐身边撒娇,她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难受极了,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

昨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和公输赞姐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一样循环播放:

第一次见面时,姐姐温柔地摸她的头,说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教她写第一个字“鱼”时,姐姐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指尖的温度温暖而有力;

下雨的时候,姐姐把她拉到屋檐下,给她讲“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的诗词,还教她观察雨打芭蕉的美景;

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姐姐陪她做饭,虽然两人都弄得手忙脚乱,却笑得格外开心……这些珍贵的回忆,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让她忍不住偷偷哭了起来。

她怕哥哥听到,就用被子蒙住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压抑着哭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把枕巾都浸湿了一大片。

“小鱼,困了就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吧,到了清溪镇我再叫你。”

公输赞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心疼和关切。

她坐在小鱼身边,看着这孩子疲惫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很喜欢这个天真烂漫、又有些敏感的小姑娘。

小鱼的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对知识充满了渴望,学习起来也格外认真,一点就通,是个难得的聪明孩子。

袁小鱼摇了摇头,努力眨了眨沉重的眼睛,想要把睡意赶走,小脸上露出一丝倔强:“不要,我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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