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瑶抿唇轻笑,为他续上一杯茶:"看来你也是个淘气的。"
"那是自然!"顾云琛得意洋洋,随即又叹了口气,眼神望向远方。
"可惜现在不知他们都在何处。陈昭那家伙想一出是一出,不知要闯出什么祸来。"
温瑾瑶温声安慰:"既然都是聪明人,定会逢凶化吉。说不定此时他们也在寻你呢。"
这样的午后闲谈成了常态。有时顾云琛会站在廊下,远远地指点温瑾瑶一些简单的拳脚姿势,虽然他总是嫌弃她动作太秀气。
"手腕要稳,出拳要有力,你这软绵绵的,连只蚊子都打不死。"
有时温瑾瑶则会教他品茶,虽然顾云琛总是牛饮,还说:"这么小的杯子,喝起来不过瘾,不如拿碗来痛快。"
这日顾云琛对着商会送来的情报发愁,将一叠纸页摔在桌上:"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说渔村出了种新布,那个说酒楼新来了个说书先生,还有人说在山上看见了野人!"
温瑾瑶端着点心进来,见他烦躁的模样,轻轻将碟子放在桌上:"还没消息?"
"可不是嘛!这都是啥呀?"顾云琛抓起一块杏仁饼塞进嘴里,"陈昭那家伙再落魄,身上好歹肯定会塞个几两金子,也不至于去当野人吧?王将来那腼腆性子更不可能去酒楼说书。"
他吃得急,差点噎着。
温瑾瑶忙将茶盏往他面前推了推:"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语气中带着朋友间的熟稔,"商会的情报向来琐碎,要从中找出有用的消息,确实需要耐心。"
顾云琛灌了口茶,叹道:"要是挽戈在就好了,她最擅长从这些琐碎信息里找出线索。
有一次在边关。。。。。。"他突然停住,摇了摇头,"罢了,不提了。"
温瑾瑶动作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为他添茶:"既然一时找不到,不如从长计议。我己经吩咐各处分号留意,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日子一天天过去,院中的梅树叶子渐渐转黄。
顾云琛的伤势渐愈,己经可以自如活动。这日黄昏,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外面回来,脸上写满失望。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落寞。
温瑾瑶正在院中修剪花枝,见他这般模样,放下银剪刀迎上前:"还是没消息?"
顾云琛摇头,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震得桌上的茶具轻轻作响:"几乎跑遍附近城镇,连个影子都没有。他们难不成是飞上天了?"
"不会的。"
温瑾瑶轻声安慰,顺手给他倒了杯茶,"许是暂时不便联系。我昨日收到扬州分号的来信,说是在那边似乎有人见过一位青衣女子,与公输姑娘的描述有些相似。己经派人去核实了。"
顾云琛接过茶杯,突然注意到她手指上缠着细布:"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方才修剪花枝时不小心划到了。"
温瑾瑶下意识地将手往袖中缩了缩,"玫瑰的刺太利了些。"
顾云琛立即正色道:"伤口可要紧?要不要请秦老来看看?"
他的语气充满关切,但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秦老医术高明,让他看看总是好的。"
"不必劳烦秦老,只是小伤。"温瑾瑶摇摇头,轻轻活动了下手指,"己经上过金疮药了,过两日便好。"
"那就好。"顾云琛松了口气,不自觉地用上了说教的语气,"女儿家的手最是娇贵,可得仔细些。"
说完似乎觉得这话不太妥当,又补充道:"公输姑娘就常这么说。她最是在意这些。"
温瑾瑶微微一笑,将受伤的手轻轻藏在袖中:"公输小姐说得是。"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丫鬟小玉跌跌撞撞从月洞门跑进来,发髻散乱,脸色惨白如纸。
"大小姐!不好了!二老爷他。。。。。。他把老爷给毒死了!现在带着一帮人杀过来了!说要。。。。。。说要斩草除根!"
温瑾瑶如遭雷击,手中的银剪刀"啪"地落地,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身旁的梅树才勉强站稳,指甲深深掐进树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