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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裙亦有家国志女儿身难挡赤子心（第3页）

王将来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问：“你来了边境，当真只是为了看看这流民之苦？”

他话里带着几分试探——“九外”世家避世多年，公输家更是鲜少与外界往来，一个尚未觉醒龙狩的世家女，孤身闯边境，总难让人完全放下心防。

公输赞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首起身，月青色的裙摆垂在地上，衬得她肩背愈发纤首却不单薄。

她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抬手拢了拢耳后散乱的青丝，露出耳后淡金色的木纹印，眼瞳里的温润褪去几分，多了些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王爷问的，是‘立场’吧？”

她抬头望向王将来，眉峰虽仍是柔和的淡黛色，语气却掷地有声：“从国来说，我是大秦人，公输家虽避世，却没忘‘九外’世家的本分——先有大秦安稳，才有世家存续。父亲说，边境是大秦的盾，流民是盾上的纹，盾破了，纹也留不住。我来看看，是想知道这盾上的纹，到底裂了多少，好回去告诉父亲，哪怕公输家所传的大多都是治愈龙狩，也能来帮着补补。”

王将来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这看似温软的女子，竟能说出“家国盾纹”的比喻却并没有轻信。。

她抬头时，眼尾泛着点红，却没掉泪，反而弯了弯嘴角：“我没觉醒龙狩，不能像苏将军那样持枪杀蛮子，也不能像陈昭那样护着大家，只能来看看——看看阿婆这样的人，是不是真的能有碗热汤喝，看看孩子们是不是真的能少挨些冻。这不是‘看看’那么简单，是想记住这苦，将来若我有幸觉醒了龙狩，就能知道该往哪里用劲。”

“至于立场……”她忽然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胸口，那里藏着父亲给她的半块木牌，“公输家的立场，从来都是‘守’——守大秦的土，守百姓的暖，守着将士们用命换来的安稳。我来这里，不是一时兴起，是想替还在避世的族人，先摸一摸这边境的温度，先记一记流民的模样。”

王将来站在原地，忽然愣了神。他原以为会听到些世家女的悲悯说辞，或是避重就轻的敷衍。

却没想到她能从家到家，说得条理分明，既有世家子弟的格局，又有寻常人的温度——没有半分娇怯，也没有半点虚浮，像戈壁里悄悄扎根的胡杨，看着柔，根却扎得深。

他喉结动了动，竟一时忘了接话。

旁边的陈昭恰好走来，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呦呦呦，秦淮王这是被公输姑娘说住了？”

王将来才回过神，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沾着些沙的指尖，又看了看公输赞温软却坚定的眼神，忽然笑了，是这一路来最放松的笑：“没想到‘九外’公输家，竟养出这么个知书达理、心里装着家国的姑娘，到是我之前想浅了。”随后，行了个拱手礼。

公输赞被他说得耳尖泛红，见他行礼，又急忙伸手还礼：“王爷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王将来却摇摇头，目光望向哨站外茫茫的戈壁，声音轻了些：“这世上，‘该做的’很多，能做到的人却少。你这姑娘，倒比京中那些只会吟风弄月的世家子弟，强多了。”

顾云琛远远瞥见这一幕，凑到苏挽戈身边低声道：“你看王将来那模样，怕是真对这公输姑娘刮目相看了。啧，啧啧，不过也是就那家伙的财力在京中正儿八经的。少有人能与他媲美，就算是陈昭所知道的知识，在那些文臣眼里也只是歪门邪道罢了。”

苏挽戈望着公输赞的背影，嘴角也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她本就不是寻常女子，配得上这份看重。”

晨光映在她脸上，明明是温和的眉眼，却让人觉得，这尚未觉醒龙狩的世家女，己悄悄扛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像株临水的青竹，风再大，也弯不了她的腰。

“走喽，回关喽。”陈昭摆了摆手，率先跃上君离。

“好，我去牵马。”王将来点了点头。

公输赞转过身去面对晨光，抬起了头。耳尖泛红，低下头，鬓边碎发被风吹起，露出耳后淡金色的木纹印，在晨光下泛着浅淡的光。

王将来牵着几匹马回来，三匹是关内带来的，还有一匹是蛮子那边抢来的。

“公输姑娘条件艰苦，先拿这个凑合一下吧。”

公输瓒点了点头，最后月生走了，丝毫看不出世家子弟的样子

众人踏着晨光前行，胡杨林在身后渐渐远去，前方的路越来越平坦。苏挽戈握紧手中的红缨枪，望着远处隐约的峡谷，忽然觉得，有公输赞在，或许这趟归程，会比想象中顺利些。

而顾云琛则悄悄将长枪调整了一下，目光扫过西周——无论如何，他都要护着苏挽戈，护着这些人，平安回到关内。

毕竟过会儿回去的时候还要再清理好几个哨站的。

一边想一边悄悄的笑，“哎呀，我这要是回去了，那也算个小功一件呐。这一路还让苏挽戈崇拜我了，简首太成功了。”心里想着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一旁的苏挽戈则快步起马追了上来翻了个白眼，“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