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西角,原本废弃的演武场被重新修缮,朱漆大门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将星堂”。匾额是林浩亲笔题写,笔力遒劲,“将星”二字仿佛带着金戈铁马的锐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开堂这日,林浩亲自站在门内迎接。前来受训的将领们列队而入,个个精神抖擞,甲胄鲜明。他们中既有石敢、秦武这样在战火中崭露头角的寒门新锐,也有几个出身世家、却凭真本事入选的年轻将领,共计三十人,皆是军中百里挑一的人才。
“你们是青阳的未来。”林浩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有力,“设立将星堂,不是让你们来享受的,是让你们学本事、磨血性、长谋略的。李军师、王将军、赵将军,还有陈将军,会轮流给你们授课。从今日起,你们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寒门还是世家,在这里,只有学生和军人。”
“诺!”三十人齐声应和,声震屋瓦。
林浩满意点头,侧身让开:“王将军,第一课,就由你来讲。”
王虎大步走出,紫金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手中提着一杆玄铁枪,枪身沉重,一看便知是实战用枪。“我的课,没那么多道理可讲。”王虎的声音如同洪钟,“第一堂课,练枪!”
将星堂的演武场内,三十名将领列成三排。王虎站在中央,玄铁枪在他手中如同活物,时而如灵蛇吐信,迅捷凌厉;时而如猛虎下山,势大力沉。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枪影重重,将他周身护得密不透风。
“战场杀人,讲究的是快、准、狠,花架子再多,不如一枪捅穿敌人的咽喉!”王虎一边演示,一边讲解,“看到这枪尖的颤劲没有?这是用巧劲,能卸开敌人的兵器,还能突然变向,让对手防不胜防。”
石敢看得最认真。他出身猎户,擅长弓箭,枪法却是弱项。只见他瞪大双眼,紧盯着王虎的每一个动作,手指下意识地跟着比划。王虎一套枪法演练完毕,石敢立刻上前,拿起一杆长枪,依葫芦画瓢地演练起来。
他的动作略显生涩,力量有余而技巧不足,但出枪的时机和角度却带着一股野路子的刁钻,那是常年在山林中与猛兽搏斗练出的首觉。
“不错。”王虎难得点头,“力量够了,缺的是章法。看好了,这里该沉肩,这里该转腰……”他走到石敢身后,手把手地纠正他的动作,玄铁枪的重量压得石敢胳膊微微颤抖,却咬牙坚持着。
秦武则在一旁琢磨着枪法与战阵的结合。他曾是伍长,熟悉小队配合,看着王虎的枪法,脑中己在推演——若是十名士兵排成枪阵,用这种枪法交替刺出,该如何破解骑兵的冲锋?
“秦武,你在想什么?”王虎注意到他走神,沉声问道。
秦武上前一步,躬身道:“将军,末将在想,这种枪法若用于战阵,可否配合地脉阵纹?比如在地面刻下增幅速度的符文,让枪阵的变向更快?”
王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大笑:“好小子!有想法!这问题,等李军师来讲谋略课时,你可以问问他。”
第一堂课就在汗水与枪影中度过。日头偏西时,将领们个个浑身湿透,手臂酸痛,但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王虎的实战经验太过宝贵,哪怕只是纠正几个动作,都让他们受益匪浅。
接下来的日子,将星堂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
李铁讲谋略,在沙盘上推演过往的战役,分析利弊得失。他不讲标准答案,而是让将领们各抒己见,甚至分组对抗,模拟攻防。一次推演落霞城保卫战,秦武提出“放弃外城,固守内城,借助地脉能量消耗敌军”的策略,与赵刚当时的做法不谋而合,连李铁都赞他“有赵将军之风”。
陈武讲后勤与阵法,他将地脉开发与战阵结合,提出“地脉阵纹+战魂共享”的新战术——在演武场的地面刻下阵纹,士兵站在特定位置,战魂共享效率可提升10%,配合战纹铠甲,防御力再增两成。
赵刚则讲守城,他带着将领们去落霞城的断壁残垣处,实地讲解如何利用地形布防,如何在兵力不足时调动百姓,如何在绝境中保持士气。讲到动情处,他撸起袖子,露出断臂处狰狞的伤疤:“守不住城,我们这些当将军的,还有脸活着?”
林浩时常来旁听,有时也会亲自授课,讲的却是“人心”。他不教战术,只讲如何体恤士兵,如何赢得民心,如何在胜利时保持清醒,在失败时坚守信念。
“一个将军,能打胜仗是本事,能让士兵愿意跟着你去死,才是真能耐。”林浩看着石敢,“石敢,你箭术好,但性子太急,记得多听听弟兄们的想法。”
他又看向秦武:“你谋略有余,勇猛稍欠。下次演练,带头冲锋一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