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陲的风裹着沙砾,狠狠砸在落石城的城墙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城墙下,青阳西路军的攻势再次被击退,士兵们拖着伤员狼狈地退回掩体,玄甲上的尘土与血污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敌是我。
林平蹲在临时挖成的战壕里,望着城墙上隐约晃动的黑石兵身影,指节捏得发白。他是陈武麾下最得力的副将,从领主时期便跟着林浩征战,大小战役经历过数十场,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憋屈——落石城被黑石军占领己逾十日,他率三万西路军连攻七次,不仅没能夺回城池,反而折损了五千精锐,连城墙的边都没摸到。
“将军,该吃饭了。”亲卫递过来一块硬得能硌掉牙的麦饼,上面还沾着些沙粒。
林平摆摆手,目光依旧盯着城头:“石渊那老东西,又在城上搞什么鬼?”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落石城的城墙上突然冒出数十架投石机,黑石兵正忙着往机兜里装填磨盘大的石块。这些石块棱角分明,显然是刚从附近的采石场运来的,比寻常礌石更具杀伤力。
“将军,斥候回报,石渊把城里的矿工都拉上了城墙。”亲卫低声道,“那些人常年跟石头打交道,不仅会采石,还懂怎么垒墙,我们昨天炸开的缺口,一夜之间就被他们用夯土填死了,比我们的工兵营还快。”
林平的眉头皱得更紧。石渊,黑石王国的宗室,王级初期的战力,最擅长的就是防守。此人不像白狼白山那般鲁莽,也不像赤砂沙屠那般急躁,他就像一块浸了水的石头,看似不起眼,却能硬生生磨掉对手的锐气。
“再攻一次。”林平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让盾牌营在前,长戟营跟上,务必撕开一个缺口。”
“将军,不可啊!”副将急忙拉住他,“兄弟们己经三天没好好休息了,刚才的冲锋又折了不少人,再攻……”
“我知道。”林平打断他,声音沙哑,“但我们不能停。南境周将军在死守望河,东路石敢刚打了胜仗,我们若是在这里卡住,大王那边不好交代。”
他深吸一口气,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运转有些滞涩——自攻打落石城以来,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明显。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让他无法像往常那样顺畅地调动力量,连带着麾下士兵的战力也打了折扣。他不知道,这是战魂录的共享效率被压制的缘故。
【西部地脉能量受黑石阵纹干扰,战魂共享效率临时降低10%】
远在青阳城的林浩,通过战魂录感知到了西部的异常。他望着沙盘上落石城的位置,眉头紧锁——石渊不仅在城防上下功夫,还动了地脉的主意,这比单纯的防守更棘手。
落石城下,青阳军的冲锋再次开始。
盾牌营举着三层厚的玄铁盾,组成一道钢铁防线,缓缓向城墙推进。长戟营的士兵猫着腰跟在后面,手中的长戟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放!”
城墙上,石渊一声令下。数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力,磨盘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盾牌阵。
“铛!铛!铛!”
石块砸在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前排的盾牌兵被震得口吐鲜血,连人带盾倒在地上,钢铁防线瞬间出现一道缺口。
“长戟营,突!”林平怒吼着,亲率中军补上缺口。
长戟营的士兵抓住机会,挺着长戟冲向城墙,试图借助云梯攀爬。然而,他们刚靠近城墙,就被城上的黑石兵用带倒钩的长枪捅了下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更让人头疼的是,黑石兵似乎对城墙的每一寸都了如指掌。他们总能在青阳军即将爬上城头的瞬间,从垛口后探出头来,用斧头劈断云梯,或是浇下滚烫的沥青。那些矿工出身的士兵,甚至能精准地判断出云梯的承重极限,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其踹断。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