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点没关系,只要好货。”姚若曦跟着伙计走向药柜,余光却瞟向后院,“听说你们这里有秘制的药膏?我家男人在矿上干活,总受伤……”
“没有!”伙计的脸色突然一变,打断她的话,“我们只卖药材,不卖药膏,要买快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林浩拉了姚若曦一把,故作不满地说:“不卖就不卖,凶什么?走,咱们去别家看看。”
两人刚走出百草堂,姚若曦就低声道:“后院的守卫听到‘药膏’两个字,手摸向刀柄了,他们肯定有问题。”
“意料之中。”林浩的目光扫过对面的酒楼,三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喝茶的书生,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那是暗哨的暗号,正在计数巡逻队的人数。
回到客栈时,赵勇也回来了,脸色凝重:“将军,夹道的铁门守卫换岗很勤,而且每次换岗都有两人留守,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更奇怪的是,绸缎庄的伙计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往夹道里看一眼,像是在提防什么。”
林浩走到窗边,望着百草堂的方向,陷入沉思。硬闯风险太大,智取又找不到突破口,难道真的没有机会?
“或许可以调虎离山。”姚若曦突然开口,“百草堂的药材都是从南境运来的,若是在码头制造混乱,说药材被劫了,掌柜会不会派人去查看?”
林浩眼前一亮:“这是个办法。青州的码头归赵康的私兵管,若是‘山贼’劫了药材,掌柜为了向镇国公交差,必然会派主力去追查,后院的守卫肯定会减少。”
“但码头离百草堂有十里地,等他们发现是调虎离山,我们早就得手了。”赵勇补充道。
“不行。”林浩很快否定,“赵康的私兵就在青州城外,一旦码头出事,他们会第一时间封锁城门,我们根本跑不掉。调虎离山太冒险。”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客栈里只剩下窗外传来的叫卖声。
“或许……可以从内部突破。”姚若曦犹豫着说,“我记得百草堂的药工里,有个姓陈的老药农,是我祖父的旧部,当年姚家出事,他侥幸逃脱,说不定还在百草堂……”
“你确定?”林浩追问。
“不确定,但可以试试。”姚若曦道,“我可以写一张字条,用姚家的暗号,让暗影卫想办法递给他。如果他还念旧情,或许会帮我们。”
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林浩点头:“让老药去办,告诉他,若陈药农肯帮忙,事成之后,保他全家安全,送到青阳安置。”
“是!”
接下来的两天,林浩三人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耐心等待消息。他们白天在青州城闲逛,熟悉街道和撤退路线,晚上则在客栈推演潜入方案。
林浩特别强调了撤退计划:“一旦得手,立刻从西门突围,那里的守卫是暗影卫提前买通的;若西门被封,就去城南的密林,暗影卫在那里藏了十匹快马,可首达青阳城。”他还画了三张简易的路线图,三人各带一张,以防走散。
第三天傍晚,老药终于传来消息——陈药农还在百草堂,看到字条后,用暗语回复:“今夜三更,西厢房窗棂第三根,可入。”
客栈里的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动。
“他信得过吗?”赵勇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有诈……”
“只能信他。”林浩的眼神变得坚定,“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他看向姚若曦,“你留在客栈,我和赵勇去。”
“不行!”姚若曦立刻反对,“暗格需要玉佩才能打开,我必须去!”
林浩看着她倔强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带上这个。”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是化尸水,万一被发现,打碎它,能争取一点时间。”
三更天的青州城,寂静得只剩下打更人的梆子声。百草堂后街的阴影里,三道黑影悄然移动——正是林浩、姚若曦和赵勇。
赵勇先解决了屋顶的暗哨(用带消音的短弩),林浩则摸出特制的铁钩,精准地勾住后院的墙头。
“走!”
三人如狸猫般翻墙而入,落在后院的草丛里。巡逻队刚转过拐角,距离他们只有三十步。
林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两人贴着墙根,快速冲向亮着微光的西厢房。
离西厢房越近,姚若曦的心跳越快。她能感觉到,那扇紧闭的窗户后,藏着等待了十年的真相。
而此时的西厢房内,一个白发老者正坐在灯下,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字条,正是陈药农。他的目光在门口的掌柜和窗外的阴影间挣扎,最终,将一盏油灯放在了窗台上——那是给林浩的信号: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