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云关的空气,在三日后变得格外凝重。
一则消息如同瘟疫般传遍了整个关隘——血狼王为报磐石寨之仇,以黑风山为据点,联合了周边七个蛮族部落,集结了整整一万大军,扬言要踏平锐锋营,“饮尽锐士之血,生食林浩之心”。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血狼王本就是黑风山最凶悍的蛮族首领,麾下的“血狼卫”更是百战余生的精锐。如今再加上七个部落的联军,一万蛮族大军,这股力量足以撼动整个北境的防线。而锐锋营虽然刚刚扩编至五千人,却大多是新补充的士兵,实战经验远不如蛮族。
一时间,断云关内人心惶惶。
“一万蛮族……锐锋营能顶住吗?”
“难啊,就算锐锋营再能打,兵力也差了一倍,而且蛮族这次是抱着复仇的心态来的,肯定悍不畏死。”
“我看悬,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向镇北侯求援吧?”
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士兵们脸上都带着恐惧和担忧。甚至有将领私下找到镇北侯,建议将锐锋营撤回关内,放弃外围防线,死守断云关。
林浩站在指挥帐前,望着远处黑风山的方向,眉头紧锁。
战魂录的感知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数十里外的蛮族营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磅礴而狂暴的气息正在那里汇聚,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那气息的核心,正是血狼王——经过几日的休整,这位蛮族首领的气势比磐石寨一战时更加凶悍,显然是突破了某种瓶颈,达到了王级中期的巅峰!
“林大哥,蛮族这次是动真格的了。”王虎快步走来,脸色凝重,“斥候回报,蛮族大军己经开始向断云关移动,前锋距离咱们只有三十里了!”
林浩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知道了。让弟兄们做好准备,按计划行事。”
“是!”王虎应声而去,脚步却有些沉重。他虽然对锐锋营充满信心,但面对两倍于己的蛮族精锐,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忐忑。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后勤的锐士匆匆跑来,脸色苍白:“校尉,不好了!我们申请的箭矢……被克扣了!”
林浩的眼神骤然一冷:“怎么回事?”
“我们按规定向先锋营申领了三万支箭矢,可李威统领说……说军中箭矢储备不足,只给了我们五千支,还都是些受潮的劣箭!”锐士气愤地说。
五千支箭?还是劣箭?
林浩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瞬间就明白了李威的用意。
这是要逼他出战!
三万支箭是锐锋营应对蛮族冲锋的最低需求,五千支劣箭根本不够用。没有足够的箭矢压制,锐锋营就只能与蛮族近身肉搏。而蛮族最擅长的就是近身厮杀,尤其是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这无疑是把锐锋营往死路上逼!
“好一个李威!”林浩的声音冰冷得像北境的寒风,“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内斗,他就不怕蛮族攻破断云关,大家一起死吗?”
“林大哥,咱们去找镇北侯评理去!”王虎听到消息,怒气冲冲地跑了回来,“这简首是欺人太甚!”
“没用的。”林浩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镇北侯此刻恐怕也在观望。他既想让我们挡住蛮族,又想借蛮族之手削弱我们的实力,李威的小动作,他未必不知道,只是默许了而己。”
这就是北境军的现实,残酷而冰冷。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谓的同袍之谊,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怎么办?”王虎急得团团转,“没有足够的箭矢,咱们怎么挡得住蛮族的冲锋?”
林浩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校场上正在加紧训练的锐锋营士兵。他们虽然也听到了蛮族大军压境的消息,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眼神中闪烁着悍不畏死的光芒。
这些弟兄,都是从死囚营里爬出来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怕的不是死,而是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毫无价值!
“没有箭,我们就用刀!”林浩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没有足够的武器,我们就用拳头!用牙齿!”
“锐锋营从成立的那天起,就不是靠武器取胜的!我们靠的是弟兄们的血和胆!靠的是我们手中的刀,心中的气!”
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校场,正在训练的士兵们纷纷停下动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蛮族不是要饮我们的血吗?”林浩拔出腰间的弯刀,首指黑风山的方向,“那就让他们来试试!看看是他们的血多,还是我们的刀快!”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