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笔记本上的血拓符痕,边缘己经开始发暗,像干涸的血迹。
“但他们漏了一点。”
“什么?”
“你没穿完那套校服。”她指向他肩上的破洞,“这一块,他们没找到。它一首跟着你,成了诅咒的‘活证’。”
周予安低头看着那块被围巾包裹的残片,忽然伸手,将它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
布料脱离的瞬间,他整个人虚化了一瞬,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存在。林小满立刻将《引魂录》贴在他胸口,纸条微光闪烁,勉强稳住形体。
“你干什么?”
“让它……留下。”他声音微弱,“我不想再靠它活着。我想知道,他们怕不怕真相还在。”
林小满没说话,只是将那块残片放进一个密封袋,再塞进背包夹层。她重新检查相机里的照片,放大最后一帧——碳化前的校服纤维中,确实混着细小的暗红颗粒,与干涸血迹无异。
她忽然想起什么,翻出前几日拍的黑板后符号照片,对比校服残片的拓印图。两者的线条走向一致,但校服上的符痕多了一道逆向回勾,像是在死亡瞬间被强行扭曲。
“他们在你身上试了两次。”她眯起眼,“第一次刻在黑板后,是准备。第二次刻在你校服上,是执行。你不是意外撞上的,你是被‘选中’的。”
周予安闭上眼:“因为他们知道……我会为了那张纸冲出去。”
“执念越强,咒越有效。”林小满收起相机,“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你为了她,放弃理智,冲向死亡。那一刻的遗憾、不甘、未说出口的话,全成了咒力的养分。”
她站起身,望向教学楼深处:“现在,我们有三样东西——黑板后的符号、你校服上的残片、还有你亲眼看到的仪式画面。足够了。”
“够做什么?”
“让他们知道,”她将笔记本塞进包里,拉链拉到一半,停顿了一下,“他们的‘净化’没用。咒没断,魂没散,证也没毁。”
周予安慢慢站首身体,虚影比之前稳定了些。他看着自己空荡的肩膀,那里曾经挂着破旧的校服布片。
“我还记得……他们笑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林小满回头。
“说我的执念,够他们用三年。”
她点头:“那就三年。我们不急。”
她转身走向楼梯,脚步沉稳。周予安跟在她半步之后,虚影不再颤抖。
一楼走廊尽头,原本紧闭的储物柜门微微敞开。林小满路过时,眼角扫到里面有一团深蓝色的布料,边缘焦黑,袖口绣着红边。
她停下。
那是高三(3)班的旧款校服。
柜门内侧,用炭笔写着一行小字:“烧不净的,别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