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在东宫给扶苏灌了一肚子“数据化改革”的迷魂汤,回到技术院时,脚步都是飘的。倒不是累,是心里没底。那套玩意儿在上辈子忽悠忽悠老板还行,搁这修仙版的秦朝,能不能成,他自个儿都打鼓。
“夫君回来了?”嬴阴曼迎上来,见他一脸魂不守舍,担忧地问,“兄长那边…事情可还顺利?”
“顺利?嘿,暂时把那帮老家伙唬住了。”林昊一屁股瘫在椅子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可接下来才是真要命,得真刀真枪地搞改革,动既得利益的蛋糕…想想就头大。”
他叹了口气,眼神瞟向骊山方向,那里闭关的陛下才是最大的定海神针,也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说到底,咱们这儿折腾得再欢,最后还得看老爷子能不能顺利突破。化神啊…听着就吓人。”
嬴阴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中也满是忧色:“父皇闭关己有些时日,骊山龙气日益磅礴,可那气息…时而平稳如渊,时而躁动如雷,妾身心中实在难安。”
“可不是嘛!”林昊一拍大腿,“我这右眼皮这几天老跳,总觉得要出啥幺蛾子。化神境的心魔劫,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是身死道消…”他赶紧呸了两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正说着,技术院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负责监控骊山能量波动的法阵核心亮起了刺目的红光!
林昊一个激灵跳起来,冲过去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只见法阵显示,骊山深处的龙气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漩涡中心的气息极度不稳定,时而炽热如烈阳,时而冰冷如九幽,更隐隐传来一种令人心悸的…挣扎感?
“不好!陛下冲击瓶颈到关键处了!看这动静,心魔劫怕是来了!而且…情况不太妙!”林昊声音发紧。他能感觉到,那能量漩涡中蕴含的意志正在剧烈波动,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和冲击。
“怎么办?”嬴阴曼急得脸色发白,“我们能做些什么?”
林昊焦躁地挠着头,在原地转圈:“化神心魔劫,外人根本插不上手,全靠自身道心硬扛…除非…除非有足够强大的外力,能给予坚定的支持和共鸣,帮其稳固心神…”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一亮,想起上辈子看过的某些玄幻设定:“对了!愿力!众生愿力!如果能有海量精纯的、发自内心的信仰和祈愿之力汇聚过去,或许能成为陛下对抗心魔的助力!”
“愿力?”嬴阴曼蹙眉,“可…如何能快速汇聚众生愿力?如今帝国初定,百姓虽感念父皇恩德,但…”
“不够!远远不够!”林昊打断她,“需要的是在此时此刻,集中爆发的、强烈的祈愿!得有由头,得让天下人真切地感受到,陛下的成败,与他们每一个人息息相关!”
他脑子飞速转动,目光扫过桌上那份刚从东宫带回来的、关于河西郡灵矿分配的初步核算报告,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有了!”林昊猛地抓住嬴阴曼的手,“媳妇,你立刻进宫去见你哥!让他以监国太子的名义,即刻颁布一道‘告万民书’!”
“告万民书?内容为何?”
“内容就是…就是…”林昊语速极快,“就说陛下正为守护大秦、为万民福祉,于关键时刻闭关冲击无上境界!然,天道考验严峻,需集万民之心念,聚众生之愿力,方能助陛下功成!功成则大秦永固,仙道昌隆,人人皆可得长生之望!若败…则国运衰颓,强敌必至,生灵涂炭!”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再让扶苏宣布,即日起,推行‘新政’!将河西郡灵矿及其他重要资源,按咱们核算的新方案,优先保障边军将士和有功修士,同时大幅度减免天下赋税,开放部分低阶仙法供百姓修习!要让所有人明白,陛下若成,这些好处才能落到实处!陛下若败,一切皆空!”
嬴阴曼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是要将父皇的安危与天下人的利益彻底绑定?是否…太过冒险?若万一…”
“没有万一!”林昊斩钉截铁,“现在就是搏一把的时候!老爷子要是扛不过去,啥都是空谈!就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陛下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的饭碗、他们的前程、他们的小命,都系在陛下这一关上了!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出最纯粹、最强烈的愿力!”
看着林昊眼中近乎疯狂的决绝,嬴阴曼咬了咬牙:“好!我这就去!”
*
太子扶苏接到妹妹带来的消息和林昊的建议后,也是震惊不己。此举无疑是将父皇置于风口浪尖,成败的压力将由整个帝国共同承担。但眼下,似乎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想起林昊说的“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终于下定了决心。
很快,一道加盖了监国太子印玺的“告万民书”,通过各地的官道驿站、传讯法阵,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消息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滔天巨浪!
咸阳城内,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仰望着骊山方向那异样的天象,议论纷纷,脸上充满了担忧和期盼。
“陛下是为了咱们才去闯那鬼门关啊!”
“听说陛下成了,咱们以后种地都不用交那么多税了,娃娃还能去学仙法!”
“要是陛下败了…那些天外的妖魔会不会就打进来了?”
“呸呸呸!乌鸦嘴!陛下洪福齐天,一定能成!咱们得给陛下祈福!”
边境军营,正在操练的将士们得知消息,更是群情激昂。他们刚刚得到了灵矿资源将优先保障军府的承诺,此刻听说陛下正需要他们的信念支持,无数粗糙的汉子红着眼睛,对着骊山方向单膝跪地,捶胸怒吼: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