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赢阴嫚筑基遇袭这事儿,虽说被嬴政和林昊联手压了下去,对外只宣称公主殿下筑基时偶有心魔作祟,现己无恙。
但那天揽月阁里鸡飞狗跳的动静,还有林昊被人扶着出来、脸白得跟刚从坟里刨出来似的德行,怎么可能瞒得过宫里那些成了精的人精?
一时间,各种版本的流言在咸阳宫的高墙内悄悄流传。
有说公主殿下福大命大,得高人相助逢凶化吉的;有说林昊林侯爷忠心护主,不惜损耗修为替公主挡灾的;更有那心思龌龊的,暗戳戳地编排什么“英雄救美,美人倾心”的香艳桥段,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他们当时就趴在房梁上亲眼瞧见了似的。
这些风言风语,多多少少也飘到了两位当事人的耳朵里。
赢阴嫚到底是未出阁的公主,脸皮薄,听了这些浑话,又是气恼又是羞赧,连着好几日都躲在寝宫里不肯见人,连日常给父皇请安都托病免了。
偶尔在御花园远远瞥见林昊的身影,更是像受惊的小鹿般,提着裙子扭头就走,留下林昊一个人在那摸不着头脑。
林昊这边呢,心情就更复杂了。他肉疼那被系统坑走的三年气运,走路都怕天上掉花盆砸着。可一想到那日公主醒来后,看向自己那盈盈如水、带着感激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情愫的眼神,心里又跟猫抓似的,有点痒痒,还有点…莫名的得意。
“啧,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这货偶尔还会摸着下巴,不要脸地琢磨一下。不过一想到陛下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还有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小身板,立刻又怂了,赶紧把这点旖旎念头掐灭在摇篮里。保命要紧,保命要紧啊!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
这一日晚饭后,林昊正猫在仙道院的值房里,对着一堆从妖狼身上扒拉下来的材料发愁,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这些散发着寂灭气息的玩意儿里提炼出点有用的东西,既不触发反噬又能赚点震惊值回回血。
忽然,一个小内侍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进来,递给他一枚小巧玲珑、带着淡淡馨香的玉符。
“林侯,公主殿下宫里的姐姐送来的。”小内侍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林昊一愣,接过玉符,入手温润。他注入一丝灵力,玉符上立刻浮现出一行娟秀的小字:“亥时三刻,御花园西北角,望月亭。阴嫚。”
就这?没头没脑的?林昊心里咯噔一下。公主殿下这是要干啥?私下约见?这要是传出去…他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仿佛己经看到了陛下那把寒气森森的太阿剑。
去?还是不去?
不去?万一公主真有什么要紧事呢?毕竟刚欠下大人情。
去?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林昊仿佛己经看到李斯那老小子带着御史台的人提着灯笼来“捉奸”的场面了。
纠结了半天,林昊一咬牙一跺脚:“妈的,死就死吧!总不能晾着公主殿下!”他决定还是去一趟,不过得做好万全准备——他特意把官袍穿得整整齐齐,还在怀里揣了几张用来照明的“明光符”,心想这总该显得光明磊落了吧?
亥时三刻,月朗星稀。
御花园西北角的望月亭,僻静幽深,平日里就少有人来。林昊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了半天,确定没人跟踪,才蹑手蹑脚地溜达过去。
亭子里,果然有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凭栏望着天边那轮明月。不是赢阴嫚又是谁?她今晚穿了一身素雅的浅蓝色宫装,未施粉黛,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清辉,少了几分平日的娇贵,多了几分出尘的静谧。
听到脚步声,赢阴嫚转过身来。看到林昊那副探头探脑、如临大敌的模样,她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林侯来了?不必如此拘谨,此地无人。”赢阴嫚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昊老脸一红,赶紧躬身行礼:“臣林昊,参见公主殿下。不知殿下深夜相召,有何吩咐?”他故意把声音放大,显得中气十足,以示心中坦荡。
赢阴嫚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月光下,她的眼眸亮得惊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开口,语气却异常认真:“林侯,那日…多谢你救命之恩。若非你舍身相救,阴嫚恐怕…”
“殿下言重了!”林昊赶紧打断她,“护卫殿下周全,是臣的本分!再说,那寂灭能量诡异,臣也是恰逢其会,侥幸而己,当不得殿下如此重谢。”他可不敢居功,万一公主来个“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他怕自己当场就得心肌梗塞。
赢阴嫚却摇了摇头,向前走近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是侥幸。阴嫚虽在昏迷,却也隐约感知到,林侯为了救我,不惜逆转功法,自损元气…此恩,重于泰山。”
林昊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飘忽,打着哈哈:“啊哈哈,殿下感知有误,感知有误!臣就是…就是用了点家传秘法,损耗不大,修养几日便好,殿下不必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