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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蜀记3（第1页）

陆小暑跟在阿吉身后，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的后颈。鹿鸣谷中的空气比外面沉重许多，每吸一口气都像含着水银。裂缝周围的神兽们停止了活动，全都转向他们这个方向。

"阿吉。。。"陆小暑小声唤道，嗓子干得发紧，"它们看起来不太友好。。。"

"别出声。"阿吉的耳朵警惕地转动着，"让我来交涉。"

一只体型比阿吉大两倍的鹿蜀从族群中走出。它的毛色如雪，虎纹却是深邃的墨蓝色，鹿角上缠绕着细小的闪电。每走一步，蹄下就会绽开一朵小小的火花。

"叛逆者回来了。"白鹿蜀的声音如雷声滚过山谷，"还带着一个人类。"

陆小暑发现自己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这头白鹿蜀散发出的威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阿吉低下头："雪霆长老，南山危在旦夕，我——"

"你违背族规与人类接触，现在还敢带回圣地？"雪霆打断它，角上的闪电噼啪作响，"自从上次守山人背叛，三百年来没有人类踏足过鹿鸣谷！"

其他神兽发出低沉的吼声表示赞同。一只形似穿山甲但全身覆盖水晶鳞片的生物甚至朝陆小暑的方向吐了口唾沫——那口唾沫落地后立刻腐蚀出一个冒着烟的坑洞。

陆小暑下意识后退半步，脚跟却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他回头一看，差点叫出声——一条碗口粗的碧绿大蛇正用金色的竖瞳盯着他，蛇信几乎碰到他的鼻尖。

"青霭，别闹。"阿吉用角轻轻推开蛇头，"他是来帮忙的。"

大蛇发出类似笑声的嘶嘶声，游走到一旁，但眼睛仍紧盯着陆小暑。

"长老，"阿吉转向雪霆，"灵石核心被盗，龙脊断裂，山洪只是开始。若不及时找回灵石，整个南山都会崩溃！"

雪霆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恢复冷硬："人类造的孽，就该人类自己承担后果。"

"不是所有人类都一样的！"阿吉急得跺脚，"陆小暑救了我和村民，他——"

"够了！"雪霆一声怒吼，角上闪电大作，"你被人类蛊惑太深！来人，把叛逆者关进雷池，至于那个人类。。。"它冷冷地扫了陆小暑一眼，"扔出谷外，生死由命。"

两只强壮的鹿蜀立刻上前要押走阿吉，而那条大蛇和几只长着鹰爪的怪猴则向陆小暑逼近。

"等等！"陆小暑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喊一声，"你们不能关押阿吉！它是唯一知道灵石下落的人。。。呃。。。兽！"

雪霆冷笑："人类，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那这个呢？"陆小暑情急之下，想起阿吉说过"守山人"的事，他举起右手，"我。。。我可能是守山人的后代！"

他本来只是胡乱猜测，谁知话音刚落，手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个古老的符文从他掌心浮现，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光芒所到之处，神兽们纷纷后退，连雪霆也眯起了眼睛。

"守山印记。。。"雪霆的声音变得凝重，"消失了三百年的印记。。。"

阿吉惊讶地看着陆小暑："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也不知道啊！"陆小暑看着自己发光的手掌，同样震惊。

雪霆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或许这是天意。当年最后一位守山人背叛盟约，导致南山灵气外泄。如今他的血脉归来，是要弥补祖先的过错？"

陆小暑正想解释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祖先的事，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裂缝处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一股黑气从地底喷涌而出。

"不好！"一只形似山猫但背生双翼的神兽尖叫，"幽冥气泄露了！"

雪霆当机立断："阿吉，你和守山人去找回灵石。其他人，随我镇压幽冥！"它转向陆小暑，眼神复杂，"人类，希望你不要像你的祖先一样背信弃义。"

陆小暑还没来得及回应，阿吉己经用角把他挑到背上："抓紧了！钱不愁正在往青龙渡方向移动，我们必须赶在他上船前截住他！"

阿吉奔跑起来的速度远超陆小暑想象。两侧的树木化作模糊的绿影，风声在耳边呼啸。更神奇的是，阿吉的蹄子几乎没有触地，仿佛踏着空气前行。

"这是。。。飞？"陆小暑死死抱住阿吉的脖子。

"算是吧。"阿吉的声音在风中时断时续，"鹿蜀一族的天赋能力。不过我的腿伤没好全，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跑了约莫半个时辰，阿吉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呼吸也变得粗重。陆小暑心疼地拍拍它的脖子："休息会儿吧，钱不愁带着那么重的灵石，走不快的。"

他们在一条小溪边停下饮水。陆小暑检查阿吉的伤口，发现又渗出血来。

"逞什么能！"他急忙取出随身带的药粉敷上，"伤口裂开怎么办？"

阿吉低头舔了舔他的头发："时间紧迫嘛。再说，你为了我首面整个族群，我受点伤算什么。"

陆小暑心头一暖，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溪水中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他蹲下身，看到几条小鱼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听说了吗？上游有个怪人带着发光的石头。"

"还打伤了一条想靠近的鲤鱼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