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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鱬3（第2页）

祠堂里挤满了人。上首坐着个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瘦削的脸上挂着一副圆框眼镜，正慢条斯理地品茶。他身后站着两个衙役，腰间配着明晃晃的官刀。

"这位是工部水司主事杜大人。"村长恭敬地介绍，"专门为治理赤水河而来。"

杜大人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本官奉旨巡查各地水情。听闻赤水河前日突然干涸又复流，恐有水妖作祟，特来查勘。"

村民们骚动起来，窃窃私语。神婆挤到前面："大人明鉴！确有河神显灵，还现了赤鱬真身呢！"

杜大人眼镜后的眼睛一亮："哦？赤鱬？《山海经》所载人面鱼身之物？"

"正是正是！"神婆连连点头，"食之不疥，还能。。。"

"延年益寿，通晓百病。"杜大人接过话头，从袖中掏出一本残破的古籍，"《水经注》有载，赤鱬乃水中至宝，其血可入药，其骨可制法器。"

我心头一紧，那本书上赫然画着一条赤鱬的图案，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捕捉方法和用途。

爷爷悄悄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冷静。

杜大人继续道："本官己奏明圣上，要在赤水河修建水坝，既能防洪，又可。。。呃，治理水患。"他推了推眼镜，"明日便派水工测量，还请各位配合。"

村民们面面相觑。谁都看得出来，这杜大人分明是冲着赤鱬来的。

散会后，我和爷爷走在最后。杜大人突然叫住我们："这位老丈请留步。"

爷爷僵住，慢慢转身："大人有何吩咐？"

杜大人眯起眼睛："听闻前日祭河神时，是你家孙子从河里带回了祭品？"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还见到了赤鱬？"

我手心冒汗，爷爷却面不改色："小孩子胡闹罢了，哪有什么赤鱬。"

杜大人不置可否，从怀中取出一块赤红色的鳞片——和小虹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边缘有些发黑："那这个，老丈可认得？"

爷爷瞳孔微缩，但很快恢复平静："老朽眼拙，不识此物。"

"是吗？"杜大人冷笑，"那便罢了。不过。。。"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若见到赤鱬，务必报官。私藏水精，可是大罪。"

说完，他转身离去，官服下摆扫过祠堂门槛，发出"沙沙"的声响。

回家的路上，我和爷爷一言不发。首到确认没人跟踪，爷爷才长叹一声："麻烦大了。"

"他也有赤鱬鳞片！"我急道，"而且他分明是想抓小红她们！"

爷爷眉头紧锁："那鳞片颜色不对，像是。。。被污染过的。"他加快脚步，"得赶紧把内丹还给小红姑娘，晚了就来不及了。"

夜幕降临，我揣着红珠和匕首，跟着爷爷悄悄来到河边。月光下的赤水河波光粼粼，完全看不出几天前曾经干涸见底。

爷爷从怀里掏出一片晒干的鸳鸯羽毛——据说是小虹当年留下的，轻轻放在水面上。羽毛打着转，突然沉了下去。

"她在附近。"爷爷低声说，"你喊她吧。"

我蹲在河边，小声呼唤："小红？小红？"

水面平静如初。

我提高音量："小红！我来还你内丹了！"

依然没有回应。

正当我打算喊第三声时，脚边的水面突然"咕嘟"冒了个泡。接着，一个半透明的红色身影缓缓浮出水面——是小红，但她的样子很奇怪，身体像是蒙了一层纱，若隐若现。

"小。。。小红？"我惊讶地看着她。

小红虚弱地笑了笑："哟，麻烦精。。。你还没变成水草啊。。。"

我鼻子一酸："你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