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聚义厅内烛火摇曳,牛皮灯笼将旗帜映得猎猎生光。
王进站在虎皮交椅前,青铜酒樽在掌心缓缓转动,听着丁老三带来济州府调兵的消息,眉间泛起冷霜。
晁盖等人初上梁山,腰间朴刀尚未饮血,此刻皆按捺不住,刘唐脖颈青筋暴起,三阮兄弟更是摩拳擦掌。
林冲踏前半步,银枪穗在火光中晃出残影:
“哥哥!当年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虎符,如今成了高俅狗贼案头的玩物。汴梁城外冻死的百姓,至今还在我梦里啼哭!”
王进目光悠悠地望向远方,“想当初,咱两兄弟在东京,遭受高俅那厮迫害,咱们虽有心杀贼,为民除害,但却不想让高俅死的太便宜了!”
“是啊!”林冲也接话道:“想着腐朽的大宋天下,多少平头百姓遭受高俅等一班恶贼的压迫,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哥哥为救天下苍生,才聚集我等同上梁山,共举大义,就是为了杀尽天下狗官,为民请命啊!”
“没错!”王进道:“如今就是大好机会,咱们要打出梁山威名,震慑京都,最好能引来高俅围剿,我定要将此贼生擒活剥,以谢天下!”
王进话音未落,厅内轰然炸开声浪,“战!战出个清平世道!”
晁盖领着吴用、公孙胜并三阮刘唐,七人如同七柄出鞘的利刃,齐刷刷抱拳:
“生辰纲本是不义之财,我等既担了这罪名,便要战出个天翻地覆!”
王进将酒樽重重砸在案上,震得青铜酒爵嗡嗡作响:
“何涛虽是鹰犬,却也是贫苦出身。擒住后好酒好肉款待,愿留者编入步军,要走的备足盘缠。”
说罢大手一挥,点齐五十精壮喽啰,又将二十面虎头哨棒、十张硬弓尽数调拨给晁盖。
当夜,梁山泊水面浮起十艘快船,船头火把将江水烧得通红,首往石碣村去。
石碣村的黎明浸在水雾里,阮小二立在船头,船桨划破晨雾的声响惊醒了芦苇丛中的白鹭。
转头望向远处水寨,竹篱茅舍间飘起袅袅炊烟,想起家中卧病的老母,不由得攥紧腰间鱼叉——今日若让官军踏碎这片净土,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巳时三刻,两艘官军楼船破浪而来。何涛身披连环锁子甲,站在三丈高的船头眺望,忽见芦苇荡里转出几条小船,船头立着赤发鬼刘唐,手中双刀映着日光:
“鸟官!爷爷在此恭候多时!”话音未落,小船如离弦之箭西散逃开。何涛怒喝:“追!莫要放走一个!”两艘楼船轰然转向,却在狭窄水道前卡成犄角之势。
“中计了!”何涛话音未落,水面突然炸开浪花。
阮小五顶着荷叶从船底钻出,双臂如铁钳般扣住船舷,水花西溅中,大船猛地倾斜。
舱内官军抱头鼠窜,碗口粗的桅杆“咔嚓”折断,将舱门死死封住。
阮小七踩着水葫芦冒出头,手中挠钩缠住何涛脚踝,用力一扯,将这位济州捕盗巡检拽入水中。
晁盖的快船适时赶到,挠钩如毒蛇出洞,将落水官军一个个拖上船。
公孙胜站在船头,道袍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松纹古剑指天画地:
“宋室昏暗,官逼民反!尔等皆是苦出身,何苦为贪官卖命?”
许多官军望着晁盖腰间露出的半块银锭——那是昨夜王进寨主特意分给众人的生辰纲,纷纷解下佩刀,高呼愿降。
待暮色染红江面,石碣村渡口己堆满缴获的官船器械。
何涛被捆在青竹椅上,望着晁盖递来的酒碗,喉头滚动:
“我本也。。。唉!”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马蹄声,探马来报,济州府又增派三百官军。
晁盖与吴用对视一眼,嘴角勾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