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进、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等八人围坐晁盖庄上密室,正商议劫取生辰纲、搭救索超之事。
吴用折扇轻摇,目光扫过王进、晁盖等人,压低嗓音道:
“梁世杰此次押运生辰纲,必走黄泥冈古道。那索超率五十军卒大张旗鼓护送,强攻万不可取。我等需使‘瞒天过海、釜底抽薪’之计!”
吴用铺开粗布绘制的地形图,指着黄泥冈起伏的山梁说道:
“此处松林茂密,道路狭窄,正是绝佳设伏之地,我等需分作三路。”
“第一路,晁天王、刘唐扮作贩枣客商,赶着满载枣子的独轮车,提前两日在松林内歇脚,以作诱饵;”
“第二路,阮氏三雄驾着装满酒水的小船,从水路绕至冈下,装作卖酒的村汉;”
“第三路,我与王天尊扮作游方道士,在冈前岔路以算卦为名,观察押运队伍动向,兼做策应。”
见众人凝神细听,吴用摸出几枚铜钱轻抛,继续道:
“待索超等人行至黄泥冈,必因酷暑疲敝。此时晁盖、刘唐假意争买酒水,与阮氏兄弟假意争执。我等趁机上前调解,先让刘唐饮下一桶无药之酒,消除杨志疑虑。再由阮小二假意赌气,舀起另一桶酒便喝,暗中将蒙汗药混入瓢中,待军卒们争相买酒时,药力发作,生辰纲唾手可得!”
说到分赃之法,吴用压低声音:
“得手后,我等连夜将财物分散藏于阮氏渔村地窖。三日后,各自取了应得之数,从此隐姓埋名。晁盖大哥可将部分财宝捐给周边穷苦百姓,既落得仗义之名,又能混淆视听。”
吴用一番计策言罢,众人正自思忖,王进却眉头紧锁,抚须开了口。
“吴学究此计虽妙,却有三处疏漏。”
“其一,如此大张旗鼓地押运生辰纲,沿途州县皆会知晓。往年生辰纲被劫却查无凶手,实乃梁世杰自导自演,借此中饱私囊,对外宣称被盗不过掩人耳目。如今咱们真要劫取,怎可能瞒天过海?”
“其二,晁天王门下庄客众多,皆是忠肝义胆之辈。此番为民除害、劫富济贫,若瞒着他们,一旦事发,庄客们定会觉得被轻视,天王多年积攒的江湖威望必将受损,咱们八人也会被视作不义之徒,日后在江湖上再难立足。”
“其三,高俅老谋深算,为独吞生辰纲、铲除索超,精选五十名精锐军卒,如今己将索超等人盯死。咱们八人纵然武艺高强,但若与这些军卒正面交锋,短时间难以取胜,一旦拖延,援军到来,必败无疑!”
众人听王进此言,皆觉在理,一时陷入沉思。正此时,忽听得门外人声嘈杂,一个庄客慌慌张张跑来,大声喊道:“晁天王,各位好汉,县衙雷横、朱仝二位都头来了!”
吴用一听,顿时脸色煞白,额上冷汗首冒,颤声道:
“难道事情败露了?”
王进却神色镇定,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