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矿场入口,便见徐宁和汤隆正指挥士兵分发军粮,
一群面黄肌瘦的矿工围着粥桶,狼吞虎咽地喝着热粥,个个衣衫褴褛,手上布满厚茧与冻疮。
见王进和张叔夜过来,矿工们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跪倒在地,有个老矿工泣不成声:
“王天尊、张大人……您们可算来了!这铁矿就是个活地狱啊!”
“蔡京的人逼着咱们没日没夜地挖铁,一天只给一个馊窝头,累倒了就首接拖去乱葬岗……”
“是啊!”旁边一个年轻矿工接道,
“去年冬天,矿道塌了,压死了二十多个弟兄,他们连口薄棺都不给,就那么扔着……”
王进忙扶起众人,沉声道:
“诸位放心,从今日起,这铁矿归梁山接管,工钱加倍,顿顿管饱,伤残的弟兄还有抚恤,绝不会再让你们受半分委屈!”
矿工们听得这话,又哭又笑,连连磕头。
安抚好众人,徐宁引着王进与张叔夜来到矿场的账房,捧出一叠厚厚的账簿:
“天尊哥哥,张大人,这便是铁矿历年的出入账,您瞧瞧这个。”
张叔夜拿起账簿,越看脸色越沉。
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
每年产出的精铁,三成被熔铸成酒器、玩物,送进王公贵族府中;
两成通过秘密渠道运到辽金,换回千里宝马,供那些官老爷们跑马取乐;
剩下的五成里,又有西成被各级官员以“损耗”“运费”的名义克扣,账本后附的礼单更是触目惊心——
给蔡京的翡翠屏风、给童贯的西域宝刀、给知府的黄金百两……桩桩件件,都浸透着矿工的血汗。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张叔夜气得浑身发抖,将账簿狠狠摔在桌上,
“朝廷腐朽至此,官吏贪墨至此,这江山……这江山怎能不乱!”
张叔夜望着王进,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头领,老夫今日才明白,您所谓的‘替天行道’绝非虚言!”
“这宋廷己无可救药,老夫愿归顺梁山,追随头领左右,治理济州、东平、东昌、凌州诸地,只求能为百姓多做些实事,不负这身筋骨!”
王进忙扶起他,朗声笑道:
“张老肯相助,真是天大的幸事!有您在,这几州之地定能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