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淮西王庆在山寨闻得禁军来犯,当下吩咐:“将王教头、欧马二位头领好生安置,酒肉款待不可轻慢!”
言罢,披挂上马,携浑家段三娘、头领廖立,点起五百喽啰,杀下山来。
但见旌旗招展,尘土飞扬,早望见那禁军阵中,绣旗开处,一员将官横刀立马,正是童贯门下走狗朱勔。
这朱勔本是苏州市井泼皮,自他老子朱冲攀附得蔡京、童贯,父子二人便如恶犬得势,摇尾入朝。
彼时徽宗皇帝痴迷奇花异石,朱勔便在苏州设那“应奉局”,美其名曰采办“花石纲”,实则纵容爪牙强闯民宅。
但凡见百姓家中稍有奇石异木,便贴黄封充作贡品,稍有阻拦,便是“大不敬”罪名。
有老妪守着祖传太湖石不肯相让,朱勔竟将人打得头破血流,强拆民房搬石而去。
如此行径,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百姓恨得牙痒痒,背地里皆称其“朱白额”,倒是比那山中猛虎更凶三分。
却说王庆昔日在东京时,本是个仗义疏财的好汉子,最见不得这等欺压良善之事。
一日撞见朱勔家奴当街抢夺民女,王庆怒从心起,赤手空拳打翻三五个恶仆,救下那女子。
自此与朱勔结下梁子,后遭其诬陷,刺配远恶军州。
谁料王庆途中被逼无奈,落草房山寨,聚众数万,占了淮西数座城池,自称楚王。
朱勔这几年靠着童贯提携,官运亨通,却仍记着当年折辱之仇。
如今见王庆势大,便在童贯跟前撺掇:
“那王庆本是陛下钦犯,若不早早剿灭,他日必成心腹大患!末将愿领精兵,生擒此贼,献于阙下!”
童贯正欲扩充权势,当下在徽宗驾前保举朱勔为征西主将。
徽宗又恐朱勔无能,特拨东京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周昂为主将。
这周昂使一条混铁槊,有万夫不当之勇;又选御林军飞龙大将酆美为副将,酆美善使双鞭,虎背熊腰,威风凛凛。
朱勔得了徽宗皇帝谕旨,当即点起两千精锐禁军,浩浩荡荡杀奔淮西而来。
王庆立马阵前,望着朱勔冷笑:
“你这害民贼,当年饶你狗命,今日倒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