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莫要再提草寇二字!”武松腰间双刀铿锵作响,“想那高衙内强抢民女,童贯克扣军饷,哪一个不比我梁山好汉更似贼寇?哥哥若走,小弟这都监乌纱帽不要也罢!”说罢竟要去摘官帽。
“兄弟,”王进慌忙按住武松手腕,目光炙热而富含深意地看向武松:
“你且当好这个都监,守护一方安宁,为兄自然也有使命去担当!”
武松瞬间懂了王进的意思,紧紧握着王进的手,单膝跪在王进面前道:
“哥哥!我武二是个一口唾沫一个钉的汉子,沧州的誓言,就是武二此生的志向,哥哥且先行,我武二。。。。。。”
“好!”王进赶紧扶起武松,“兄弟,为兄明白,你无需多言!”
“哈哈!”武松看一眼一旁的师爷和玉兰,喊道,
“走,醉月楼设宴,为王进哥哥送行!师爷,劳烦您跑一趟,替某家请知府大人同来!”
当夜,孟州醉仙楼酒气蒸腾,武松唤小二搬来十坛透瓶香,坛口泥封一破,酒香便如活物般窜满楼阁。
王进与武松对坐豪饮,玉兰执壶侍立一旁,烛火摇曳映得三人身影歪斜。
武松拍着桌子大笑:“哥哥,今日当浮一大白!”
说罢仰头痛饮,酒水顺着虬髯滴在猩红桌布上,晕开朵朵暗花。
王进端起酒碗,却觉喉头酸涩,望着武松醉意朦胧的虎目,想起梁山兄弟正受朝廷围剿,终是将半碗酒泼在地上:“贤弟,此酒敬这世道!”
众人人首喝到更鼓三响,武松瘫在椅子上鼾声如雷,玉兰鬓发散乱倚着屏风沉睡,唯有王进独对残烛,在酒气与愁绪中枯坐到天明。
次日破晓,晨雾如纱。
王进将包袱系在马鞍上,轻抚枣骝马鬃毛。
武松披衣追到城门口,手中握着两只熟鸡和一坛好酒:
“哥哥路上吃!”
王进接过物件,见武松眼眶泛红,强笑道:
“兄弟好生做官,莫学哥哥落草为寇。”
说罢翻身上马,马蹄声踏碎满地霜华,扬起的尘土渐渐掩住了王进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