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武松将知县大人托付的财物交割完毕,心中却似压了块巨石。
东京城的勾栏瓦肆、酒绿灯红,在武松眼里都化作阳谷县门前的垂杨柳,还有潘金莲倚门而立的浅笑。
武松心系阳谷,归心似箭,草草应付完老管家安排的游览,第二日便收拾行囊踏上归途。
连日快马加鞭,这日黄昏时分,武松终于望见孟州道上那熟悉的酒旗。
想起孙二娘夫妇豪爽的笑闹,武松不禁加快脚步。
可踏入店门时,扑面而来的却是一阵尘土气息——
往日热闹的大堂空无一人,桌椅东倒西歪,酒坛碎瓷散落满地,柜台后的虎皮也被扯得破破烂烂。
"二嫂?张青兄弟?"武松高声呼喊,回应他的只有檐角铁马的叮当声。
武松眉头紧锁,伸手探了探酒坛,尚有一丝余温,显然人离开不久。
武松心中警兆大起,却又按捺不住酒瘾,抱起一坛透瓶香仰头便灌。
辛辣的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前襟,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空荡荡的后厨出神。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几大坛美酒见底。
武松踉跄着扶住桌案,酒意上涌间,忽见店外火把如龙,将夜空照得通红。
武松心头一喜,摇摇晃晃去拉开店门:
"二嫂,张青兄弟,你们。。。。。。"
话未说完,寒光扑面而来,十几个身披重甲的官兵举着长枪将武松团团围住。
为首的壮汉铁塔般矗立,满脸横肉,酒糟鼻下的金牙在火光中泛着凶光——正是张都监第一走狗蒋门神。
"好个贼子!"蒋门神晃着手中明晃晃的大砍刀,刀背重重拍在武松肩头,"孙二娘那贱人藏的密信在哪里?敢在张都监眼皮子底下搞鬼,今日便要你们血债血偿!"
武松酒意瞬间清醒大半,反手扣住蒋门神手腕,却觉对方暗中运劲,竟是早有防备。
"且慢!"武松怒目圆睁,"我乃东平府阳谷县都头武松,进京公干返程路过此地。你这腌臜泼才,莫要血口喷人!"
"公干?"蒋门神冷笑一声,猛地抽回手,"听得你张口闭口张青兄弟,不是贼寇同伙是什么?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
话音未落,蒋门神的混铁砍刀己挟着腥风劈来,刀锋未至,浓烈的酒臭先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