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城外,暮色如血。
十字坡客栈内,孙二娘挽起袖子,寒光闪闪的牛耳尖刀抵住施恩咽喉。
张青则双手攥着麻绳,正欲将人捆结实。
突然,昏迷中的施恩嘴唇翕动,喃喃喊出:
“武松哥哥……救我……”
这一声呼唤,如惊雷炸响。
孙二娘的刀尖猛地一颤,张青攥绳的手也僵在半空。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之色。
孙二娘迅速扯开施恩口中麻布,急切问道:
“你认得武松?”
施恩费力睁开双眼,见眼前两人面露凶相,却因武松二字停下动作,心中燃起希望:
“在下乃孟州牢城营小管营施恩,与武松武都头结为兄弟。此番遭奸人陷害,被蒋门神、张团练、张都监等人设计,险些丢了性命。”
待施恩说完自己的遭遇,张青气得一脚踢翻木凳,怒吼道:
“张都监这个老贼,真是丧尽天良!”
孙二娘则默默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
施恩见状,疑惑道:“二位好汉,为何对张都监如此痛恨?”
张青长叹一声,看向神情悲戚的孙二娘,缓缓开口:
“兄弟有所不知,这张都监与我夫妇,有不共戴天之仇。”
施恩赶紧询问缘由,张青夫妇这才把往事一一道来,缓缓揭开了一件不为人所知的陈年往事:
七年前的孟州,隆冬的朔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将官道碾成白茫茫的坟场。
暮色中,一个浑身血污的汉子踉跄着撞进孙家庄,狐皮大氅早被撕成碎布,露出冻得发紫的皮肉,腰间官刀缺口密布,鞘上"孟州兵马都监"的烫金字样也被血渍糊住。
"救命!救命啊!"汉子倚着朱漆门扉瘫倒,手中半卷文书簌簌发抖,
"我乃孟州新任都监张蒙方,行至太行山麓遇匪,百余随从尽丧贼手。。。。。。"
张蒙方咳出血沫,从怀中掏出鎏金官印,在雪地上磕出闷响,"官凭在此,只求庄主援手!"
孙元握着青铜烟杆挑开风雪,灯笼光晕扫过汉子狼狈模样。
这位江湖人称"活阎罗"的老寨主,虽己金盆洗手十载,眼中却仍有鹰隼般的锐利。
孙元瞥见官印边缘的暗纹,又翻开文书上的朱砂大印,终于沉声道:
"进来说话。"
次日清晨,十八匹快马踏碎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