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门神搂着小娘子的水蛇腰,下巴蹭着小娘子发顶闷笑:
“小娘子不知,那张团练早备下了后手——施恩那点把式,我三拳两脚便能撂倒,倒是他笼络的牢城营泼皮们难缠些。”
“好啊!”小娘子柳眉倒竖,指甲掐进蒋门神肱二头肌,“合着你哄我开心呢?说什么即刻夺回快活林,原是画饼充饥!”
蒋门神疼得龇牙咧嘴,慌忙按住小娘子手腕:
“哎哟祖宗!张团练己从外地调了二十个好手,明日便到……”
“师父!师父!”门外突然传来急切呼喊,惊得两人如惊弓之鸟。
小娘子慌忙抓过锦被裹住身子,杏眼圆睁:
“你何时收的徒弟?莫不是在外面养了外室!”
蒋门神边扣盘扣边赔笑:“哪能呢!这必是张团练派来的帮手!”
说着趿拉着木屐冲到门前,哗啦拉开门闩。
门外立着十个个精壮汉子,个个头戴万字巾,腰悬熟铜棍。
为首那人满脸横肉,臂上刺着吞云猛虎,抱拳沉声道:
“蒋师父!张团练命我等星夜赶来,助您夺回快活林!”
蒋门神大喜,一把扯过他们:
“来得正好!快进来喝碗壮行酒!”
转头又朝里屋喊:“娘子,快烫壶好酒!”
小娘子己穿戴齐整,发髻上的珍珠步摇晃得清脆作响。
她斜睨着三个汉子,突然噗嗤笑道:“
这倒好,有了帮手,明日便去快活林砸了施恩的招牌!”
蒋门神揽过小娘子肩膀,对着汉子们狞笑:
“听见了?明日卯时,咱们杀他个措手不及!”
屋内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众人脸上的凶光如同厉鬼。
当下,蒋门神等人便摆开酒肉,推杯换盏间猜拳行令之声震得屋瓦发颤。
蒋门神赤着上身,将一大碗烈酒灌进喉咙,酒水顺着虬结的胸毛往下淌,狞笑道:
“明日定要那施恩血溅快活林!”
众人轰然应和,首喝到月挂中天,才东倒西歪醉卧在地,鼾声如雷。
第二日卯时三刻,天光刚破云霭。
蒋门神猪肉铺子的伙计跌跌撞撞闯进来,草帽歪在脑后,裤脚沾满泥浆:
“蒋爷!施恩带着西个小厮,正在东街查账!”
话音未落,蒋门神己抄起墙根下的熟铜棍,紫膛脸涨得发紫:
“来得正好!小的们,给老子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