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门槛,西门庆一把揪住跑堂伙计的衣领,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
"快说!今日可有县衙的老爷在楼上?"
"回、回大官人。。。。。。"伙计被勒得面色发紫,"县太爷们都没来。。。。。。"
西门庆猛地将人甩开,又抓住另一个小伙计:
"那达官贵人呢?总该有哪位大官人来!"
小伙计挠着后脑勺,喉结上下滚动:
"就二楼临街包厢,赵员外在请几个乡下亲戚吃酒。。。。。。"
"赵员外是我拜把子兄弟!"西门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一把夺过柜台的鎏金酒壶,"快取最好的女儿红!"
伙计飞速拿来一瓶酒,西门庆攥着酒壶往楼上跑,绸缎鞋面在楼梯上打滑,险些栽倒。
行至转角处,西门庆惊恐地看看身后,武松并没有追来。
这才扶住雕花栏杆,深吸几口气,用袖口擦去额角冷汗,将歪斜的玉带重新系正,这才装作从容地拾级而上。
推开包厢雕花门时,西门庆己换上满面春风的笑:
"二位员外好雅兴,小可西门庆,略备薄酒为诸位接风。。。。。。"
话音未落,几个员外己"哗啦"起身,其中一人慌忙将油腻的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抢着倒酒:
"原来是西门大官人!久仰久仰!快,快请坐!"
酒盏相碰声此起彼伏,西门庆端着酒杯的手却微微发颤,敷衍地与众人寒暄,余光始终盯着虚掩的房门。
当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时,惊得西门庆差点打翻酒盏,琥珀色的酒水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吱呀——"楼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西门庆心上。
西门庆听着上楼的脚步声,就像自己的什么己开始倒计时,死死攥着酒杯,指节发白,忽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众人的交谈。
"砰!"雕花木门轰然炸裂,木屑如暗器般射向屋内。
武松提着滴血的朴刀立在门口,夕阳穿过他染血的衣襟,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只见胸膛剧烈起伏,额前碎发沾满血污,眼中跳动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宛如索命的修罗踏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