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一路辛苦,奴家先敬一杯。”潘金莲仰头时,珍珠耳坠晃出细碎银光。
众人在亭下推杯换盏,王进端起粗陶酒碗正要饮,却见王婆用袖口揉着太阳穴,眉峰紧蹙道:
“近来夜里总睡不安稳,稍有点动静便醒,白日里头晕眼花的,连炊饼铺的账都算不清了。”
说罢,还轻轻叹了口气,满是疲惫。
武大郎一听,圆睁着小眼,立刻放下酒碗,矮短的身子往前倾了倾,关切道:
“娘子这可使不得,身子骨要紧呐!”说着,转头朝武松使了个眼色,“二郎,快想想办法。”
武松浓眉一皱,刚要开口,潘金莲己莲步轻移站了起来。
潘金莲今日着一身月白色罗裙,裙裾上绣着朵朵红梅,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鬓边的珍珠步摇也跟着轻颤,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嫂嫂稍坐。”潘金莲声音轻柔,如同黄莺出谷,“奴家知道西街生药铺的安神散最是灵验,这就去抓几副来,保准能让嫂嫂睡个好觉。”说着,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武大郎慌忙起身,木凳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使不得!使不得!这点小事,使唤个小厮去便是,怎能劳烦妹子!”
李忠也晃着酒坛,瓮声瓮气地劝道:
“二娘,武大哥说得在理,你只管坐着喝酒,我这就叫人去。”
潘金莲却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住李忠的肩头,笑道:
“哥哥们只管尽兴喝酒。嫂嫂为这个家日夜操劳,累成这样,我做妹妹的,亲自去抓药也是应该的。”
潘金莲说话间,回眸看向武松,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眼波含情,
“二郎,你说是也不是?”
武松望着潘金莲,眼神里满是宠溺,哈哈大笑几声,大手一挥:
“金莲心细,就让她去!”
潘金莲提了提裙摆,向众人福了福身,便莲步轻移,转身离去。
出了武府大门,潘金莲一路朝着西街生药铺的方向走去,那摇曳的身姿,在阳光下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而此时的西街“庆余堂”内,西门庆正斜倚在雕花柜台后,百无聊赖地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