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的剑锋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青石板上,宛如一幅充满肃杀之气的画卷。
一行人朝着青州大狱进发,所过之处,街边百姓先是惊恐地紧闭门窗,而后从门缝中窥见是梁山好汉,纷纷露出敬佩与感激之色。
行至青州大狱前,厚重的铁门紧闭,两名狱卒手持水火棍,警惕地守在门口。
当他们望见黄信手中裹着慕容彦达首级的官袍,以及那熟悉的面容时,手中的水火棍“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齐刷刷地躬身避让。
王进等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大步迈入了这座阴森的大狱。
牢头听闻动静,哆哆嗦嗦地从房中跑出,看到眼前的阵仗,腿肚子首打颤。
黄信上前一把揪住牢头的衣领,恶狠狠地喝道:
“带我们去秦明的牢房,否则叫你脑袋搬家!”
牢头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连忙点头哈腰,领着众人穿过一道道阴森的廊道。
铁锁哗啦作响,在寂静的大狱中显得格外刺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血腥与腐臭混合的气味。
终于,秦明的牢房铁门轰然洞开。
只见秦明浑身血污,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被严刑拷打的伤痕,但眼神中依然透着一股不屈的英气。
秦明见了王进,先是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与激动:
“王天尊!先前多有冒犯,您竟真来救我。。。。。。”
王进连忙上前,双手用力扶住秦明,朗笑道:
“秦统制,往我各为其主,何足挂齿!如今你我兄弟相聚,当共图大业!”
黄信在一旁将慕容彦达的首级狠狠掷在地上,溅起一片血花,大声说道:
“什么狗屁朝廷命官!像王天尊这般率领我等替天行道的仁人志士,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鲁智深挥舞着水磨禅杖,震得墙壁簌簌落灰,瓮声瓮气地喊道:
“黄信兄弟这话,洒家爱听!梁山替天行道,才是人间正道!”
豪迈的话语在牢房中回荡,激起众人心中的热血。
“梁山?”角落里突然传来沙哑问询,声音里带着久病未愈的嘶哑,仿佛砂纸摩擦着青砖。
摇曳的火把将墙壁上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照亮草堆里挣扎起身的矮胖身影。
这人艰难地撑着膝盖,肥大的手掌在稻草上碾出沙沙声响,补丁摞补丁的青布衫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撕裂声,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粗麻内衬。
那人抬起头时,王进看清那张黧黑如灶底炭灰的面庞。
颧骨处沾着草屑,干裂的嘴唇渗着血痂,可深陷的眼窝里却藏着两簇寒星般的精光,警惕中带着几分惊喜。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那把油腻菜刀,缠着发黑的布条握柄,刀刃上还粘着半截干硬的菜梗,连锈迹里都嵌着细小的菜渣,显然是被仓促抓捕时来不及擦拭。
王进拱手正要发问,却见对方突然扑通跪地,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